啧。

一个老可怜。

一个小可怜。

两个败家子，差点被薄西晏虐死。

司九音放下碗，下巴微微一抬，点了点不远处的清蒸鹌鹑。

“二哥，我要吃那个。”

二哥？

这算是原谅他了？

霍迟顿时醒悟，寻常冰冷惯了的脸，此刻洋溢着笑容，立刻主动给她盛了点过去，一个劲儿的讨好：“还想吃什么，告诉二哥。”

“嗯。”

司九音颔首，吃得挺开心。

见妹妹对自己的态度好转，霍迟松了口气，不断给她夹菜，弥补过失。

一旁的人老爷子、霍森夫妻以及霍北，都快看傻了。

霍迟向来对谁都板着张脸，就跟面瘫似的。

面对小九儿，身上哪儿还有半分高冷法医的影子？

小九儿还真是家里的小福星。

午饭，进入正轨。

一家人边吃边聊，大多都与司九音和她母亲有关。

霍老爷子：“小九儿，你那个父亲我有所了解。不是个好东西，不认也罢。”

“嗯。”

司九音点头，达成共识。

霍森：“你母亲也是个极其优秀的女孩儿，从小天赋异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二岁时，就被国家一个神秘的研究所看中，邀请她参与研究什么武器……”

说到这儿，霍森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十七岁那年，在一次野地考察中，研究队遭遇大风，船舶侧翻，人就不知所踪了。”

司九音第一次听说母亲的事，听得很认真。

“后来，再联系上她，已经是两年后的事。”霍森继续道，“她曾给家里发了一条短信，说被一个男人所救，并且有了个女儿。”

“我们试图再联系，却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和消息。”

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找了十八年，才找到小九儿。

“小九儿，你见过妈妈吗？”

洛明珠轻轻握住司九音的手，轻声细语地问道。

这算是孩子的伤心事，之前刚相认，怕太突然伤到她，家里人一直压着没敢问。

现在提及，也是很小心。

司九音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没，司听山说，我妈是在我五岁时去世的，生病。”

司家是在她去世后，搬来京都的。

听说，是她临终前的遗愿。

“哎。”听完司九音的话，洛明珠更加心疼，捏了捏小姑娘落寞的脸蛋，柔声道：“以后有外公和舅舅舅妈，没人敢欺负你。”

司九音身体一暖，很乖地“嗯”了一声。

“……”

霍北看着自家老母亲那宝贝的样子，吃了口螃蟹，哂笑一声。

薄西晏看小九儿，跟看眼珠子似的。

真要打架，还轮得上霍家？

“对了小九儿，听你三哥说，你是住在他朋友那儿？”老爷子给她夹了块鱼，轻声问道：“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老爷子虽不干涉三个孙子的事业，但霍北混娱乐圈，也谈不上喜欢。

总担心这个头脑简单的小孙子，被染缸染黑、带坏。

“习惯，谢谢外公。”

司九音轻轻地回了句，眉眼都不自觉变得柔和。

“习惯就好。”老爷子拍了拍司九音的手，目光转向霍北，瞬间变得严肃，“小九儿还得在他那儿住两个月，白住也不太好。一会儿离开时，将我准备的东西带回去。”

闻声，霍北痞痞的笑了。

“爷爷，用不着。”

外孙女都快成别人家的了，还上赶着送礼。将来知道真相，只怕心血管病都得气出来。

“让你带你就带，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洛明珠拍了儿子的手一巴掌，没好气道，“这是为了你妹妹好。”

“行。”

霍北往椅子上一靠，嘴角挑着笑意。

一个个将小公主往外推，便宜那只老狐狸，等知道真相时，别哭。

……

用完午餐。

司九音被洛明珠拉着，在客厅里说了一下午的话，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来疼。

两个儿子，被冷在旁边，干巴巴地看着。

见她实在困得不行，才放人回房间。

刚坐下，准备拿手机看消息时，房门忽然敲响。

紧接着，霍迟端着一杯鲜榨果汁走了进来，眼角含着浅浅的笑：“跟二哥聊两句？”

“坐。”

司九音蜷缩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姿势随意慵懒，眉眼之间敛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气势。

霍迟不由得被这样的眼神，震慑到，心脏倏然一紧。

脑海中，突然想起她拿着手术刀，比他还淡定解剖尸体的场景。

想不懂，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哪里来这么大承受力和气场。

“二哥想知道，你怎么会是白夜？”

霍迟在她身旁坐下，试探性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