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83)

作者:澹见

但我现在才发现,他很大可能是A区派驻的项链守护者!他多少年来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永远给人无力的希望!永远为云梢上的贵族保守项链的秘密!”

祁子锋听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说,这个得到项链的年轻人,是柳间彷或者说是A区选择的,守护秘密的继任者。”

”嗯。“通讯那端语气低沉而叹惋,最后对他说:”你那下雨了吧,我很久没听过这样的雨声了......早点休息。”

“嗯。"

祁子锋挂断了通讯,闭着眼,靠在阳台上雨幕之后的小沙发上。他无法入睡,也不是在听雨,世界一片寂静,只有他耳机里储存的一段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止。

”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项链的秘密,但如若有一丝希望,我都会赌上性命去争取。“

”我确实不知道......但如若有一丝希望,我都会赌上性命去争取。“

“......我都会赌上性命去争取。”

......

良久,祁子锋仰起头来,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思索着,如果这真的是馥加的谎言,为什么那人要杀死那两个士兵?为了蒙蔽柳燧,取得他的信任?

如果柳间彷是冉春衣所说的那种人,他完全可以培养出自己真正的亲信,柳燧在乐园对那个人完全的信任,足以说明他对柳间彷信徒似的跟随与崇拜,那柳何必要大费周章地换新人来替代?

如果说,柳燧只是被自己老师蒙在鼓里的棋子,那这样的布棋,除了展示用棋者高超的御人术之外,对大局来说无一利而有百害。

这盘棋里,注定有人说了谎。

祁子锋取下耳机,接着,雨声就落满了他的耳朵。

一间复古酒店内,刚起床的男人,将修净的脚尖落在地板上,于繁丽花纹的凹槽处,触开了轻音乐的人体温感开关。

尽管这是很多年前的设计,现在已经成为毫无用处的装饰了,但他喉咙下模糊地哼着歌,向前走了去。

大床前,青绿色的折叠屏风在第一缕阳光照入后,屏面颜色消失,扇叶缓缓收聚,最后变成了一面明亮的穿衣镜。

应有路站在镜子前。

镜面映出他的全像,就像立式钢琴纯黑色的顶板照着那夜的钢琴手,透明的雨水似乎如有实质地从上面流下来,然后又变成了红色的血珠。

确实有红色的溪流和他的曲子一起流淌过,那是在前天雨夜里,来自于那个天台的陌生死者。

昨天他调查了那位死者的身份,结果竟然是:没有结果。之后他向绍晓榷汇报了情况。这件事唯一的后果是,这个无名无姓的人的死,没有让钟楼事件的形势加剧。

他来之后,他堂叔付子炜就像把被挂在墙上的剑,有劲无处使,但也为着这事,来他跟前晃了晃憔悴无比的脸面和亲切无比的目光。

大概意思是:让他悠着点来,不要太搞事情了,毕竟一个乐园凶杀事件就已经让他这个一城治理神思郁结,大气不顺了。

应有路笑一笑,没说话,心想乐园的事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

这件事在地方到云梢的整个处置过程中,园内屠夫霍三公子被整座乐园献出宰割,其余游园客则隐入黑暗,无恙而退。

好像有很多人不想让乐园成为一个永久的烂摊子,他们咬着牙闭上嘴但表情还在隐忍地暗示,里面的杀戮游戏只是暂时歇业,他们始终都还需要一个活的运营。

应有路喝着花茶,一眼不落地看着他家这个无甚作为,安享晚年的堂叔,最后惊讶地发觉,他堂叔这口气还是吊上来了,如果不往细了纠结,大概要夸他个偶得天助,运气不瞎吧。

分明在这个节骨眼上,升级钟楼事件只需要一点催化舆论的火星就够了,这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但这个死在酒吧二楼的人偏偏做不到。

因为咸水城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的描述都对不上。

应有路却明白这种情况,这是职业伪装杀手的生存方式。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会真的查不到,只有经不经得起查。

而他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后却调查不了了,因为还有东西比一场暴雨还可怕,一场“凑巧”的漏电事故,让存放间内的那具尸体变成了一具焦尸。

房间内的“音乐”停止了,应有路终于在镜子前整理完了衣服,他右手越过一支瓶身上写着“GT”(街头的简写)的喷雾,拿起了旁边的香水。

GT属于小类管制性用品,但在乐园附近很常见,因为进去的人大多会用它易容,作为他们的游园面具。

但应有路今天不会用,因为今天他要处理一些“尾巴”。一些属于应有路的“尾巴”,而不是雨夜钢琴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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