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63)
现在,在三十万民众的注目之中,冉春衣站在这座壮观宏伟的建筑下,亲自将它命名为——臂光。
他高高地抬起两臂,从肺口中震出声响。
“我们追求的,从来不过是天生的平等,它自在人心,可没有人践行的公理,只是镜子产生的虚像,现实不会改变,只有欺骗会真实发生。
而幸运的是,我们马上就要亲自去搬动那些施加不平等的砝码,而力量改变,人心所向一定会使公正的尺度,无法向非法的权力倾斜折腰!”
金属横梁闪烁着耀眼的光,犹如一枚指向远方的巨型指南针,众人在天平的长臂之下爆出海啸般的欢呼。
清旷的春天仿佛再度降临,人们头顶上,采自一种特殊藤蔓的鲜花纷纷洒落而下。
这是属于寻路人的送行仪式,也是整个暗城最鲜活灿烂的一天,宛若蝴蝶破茧前,身心完全的悸动。
“你看到了什么,祁队?天平还是指南?”站在祁子锋旁边的男人仰望着前方对他发问。
“我看见了前行的重量,你呢?”祁子锋回问。
“我看见一个巨人将那双镜塔拦腰折断,A与B垂悬的头颅正挂在正义的绞刑台上。”
冷光分明地落在说话的轶满脸上,祁子锋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巨石无法掩盖泥下的血,藤曼的花将开在你永眠之前。”
暗城里回荡着众人盛大而坚定的誓声,冉春衣看着祁子锋走向那支钢铁般的队伍,心中默念着他曾经立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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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第二卷终于与路路见面啦。
# 第二卷:栉风沐雨
第28章 铩弦
在占据世界53%人口的禁乐大区,A区,音乐正在逐渐成为一种遥远的记忆,并且瞬急如水的时间还在持续地抹除它。
可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在与那些砸琴断弦的手脚对抗着,与强势的时间对抗着,在无数个白天和夜晚,一遍遍地加强这种记忆。
应有路就是其中一个,并且开始地很早,因为他在五六岁的时候就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柳间仿。
他六岁那年,是音乐彻底退出舞台的前夕,他的父母带他去听了一场帝国金场的音乐会。在A区彻底清退音乐之前,柳间彷是那里一位享受帝国荣誉的殿堂级音乐大师。
这位大师精通各种乐器,尤擅古琴,他手下的那把古琴,听说世上绝无第二把,据说是他自己刻的,古朴端庄,净雅大观,琴如其人。
金场上,他成功地演奏了十二首作品,每一首的间隙都会迎来一次底下观众的澎湃声潮。
应有路坐在金场的小前排,他想如果声音看得见的话,舞台上早已翻涌起了一团雪白的浪花。
从柳间彷的淡唇边和指尖下流出的旋律都很好听,好听得无法挑剔,但应有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声音只在他的耳朵里涨退,却不来自己的眼睛呢。
于是散场后,还不及大人胯骨高的的应有路走向了台上,父母以为他是去要大师的签名,于是笑盈盈地跟在后面,只听见自己孩子上去对大师说了这样一句:
“您的曲子很好听,就像盒子里的水。”
场灯自动调暗了大半,红黑色的幕布静垂着,台前的人影投映在上面,错落恍如剪影。
“大师,孩子小,没有表达清楚,您不要误解。”
聪明的母亲自然分得清其中的褒贬,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孩子一样,是拉不回来的,于是她温柔解释道。
大师笑的好看,但微微有点僵硬,“误解什么?他是个好孩子。”他刚说完,就看见这个好孩子被他父母优雅地拉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柳间仿只是沉默地整理着乐器,直到他的徒弟柳燧递来一瓶水,问他要不要喝,他才抬起头来。
因为他有点小洁癖,柳燧为了区分,瓶子刚刚被撕下了包装,柳间仿看了看透明的水瓶,微微出神了一会,说:“不太想喝。”
一脸茫然的柳燧拿着瓶子瞧了又瞧,也瞧不明白今天这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件,柳燧也想不太明白,因为它们发生得又快又急。第一件,柳间彷主动离开了帝国金场。
第二件,帝国以部分音乐流派与暴力势力勾结为由,对音乐下了全区禁令。
禁乐令是件震惊全区的事。因为音乐自古都是一件风雅事,它就像云梢之上精美建筑的檐角下吹拂不绝的徐徐微风,兴许没有那微风,也就没有那些栩栩如生的雕花和游纹了。
但更震惊全区的事情还要数A区女皇,允幻歌的薨世。
允幻歌是新纪元近代最富传奇色彩的女皇,她自小聪慧过人,机敏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