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52)
训练官沉默了一瞬,然后问向女孩。“你呢?”
那个叫散岱宸的女孩,上来后的视线一直盯着1418号的季好,没有移开过。她的目光带着新奇与怀疑,说:
“他瞄准我的时候,我没有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人太听话了,而听话,又有什么错呢?我们难道,不需要听话的人吗?”
他们都知道,当然需要,不是说像这样听话的傻,就没有价值。
价值观的碰撞,是另一个维度的打击,不疼但难受,它让某些人的内心不同程度地弯折,让他们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和愧疚之中。
“信任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黑暗中的几分钟能相信一个人吗?”
训练官向他们疑问着,又自语道:
“是很难回答,因为每个人都有至明,至暗的时刻,因为你们的内心无法如你们的衣装可被要求平整。但我希望,如果真到了某些时刻,先问一问自己给予伤害的理由足不足够。”
然后,训练官从那把未扣动扳机的枪中,取下1枚子弹,放在女孩的手里,
“这里有1枚子弹,如果你原谅他了,就送给他,一枚子弹代表一条命,意思是:愿他永远记着,他这条命和信任的重量。”
女孩将子弹捏在了手里。
1418号听着训练官的话,看着台上的女孩,她手里的子弹闪着银白的光,恍若半指精悍的笔锋将这一幕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第一关的考验终于结束了。
丁空觉得浑身上下都累出了新高度,他的神经就像被训练官,用那双冷白的手拉得快绷坏的皮筋,随时都可能断掉。
他的好奇心就像被510的嘴巴,声音和呼吸一点点慢慢吹大的气球,渐渐在心口膨胀。
于是,在这两者的作用下,他的四肢沉重不已,脑袋却轻飘飘的。
他浅色的眼珠看着此时石窟中洋洋洒洒遍落着柔光,纯粹的光色反射在盐白色的钟乳石上,顿时这里就像一座镶满了水晶的宫房殿宇。
刚刚2个小时给新人留下的阴影似乎豁然间消散了,也似乎永久地冻入了这些冰柱和石心中,留下某种纪念意义。
冷白的宫殿里,新人们仿佛都在庆祝重生,他们显露出了最纯粹的生命热情。
很多人都对那个把子弹丢掉的510号感兴趣,他的名字很快被变成了一个常用词,广泛应用于各种社交场合。
“轶满,名字好特别。”有女生说。
“轶满,第五届的元老,就是不一样啊。”有男生说。
轶满,原来他叫轶满。丁空想着。虽然还不知道这人的目的,但也算知道个名字了。
也有胆大的家伙问起了他们的队长兼训练官。丁空瞧了一眼,竟然是刚刚被训练官吓懵的1418号季好。
”祁队是第几届寻路人的1号啊?“
有老人出来解答:“祁队16岁于第七届进队,从第8届起就一直是我们的老大,但他不是1号。”
新人茫然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们的队长是702而不是701,是因为那个人。301号,冷冬。
那个占据寻路人5年首领之位的传奇。但这个传奇在第八届时,死在了一次高密级行动里。
他们也想着,人和人之间的差异真的天差地别,他们一些人16岁的时候连寻路人的门槛都摸不到,碰了一鼻子灰后又继续碰一鼻子灰。
而他们的训练官祁子锋在16岁刚到C区不久时,就成为了当时第七届的第二名。
丁空的眼睛沉了沉,好像又陷入了那场覆盖训练场的大雾里。
从第九届开始,301号冷冬完全结束了她在寻路人里的传奇,而对702号的祁子锋而言,却可能是他传奇的伊始。
议论的人群之外,速经一个人枕着胳膊肘,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地旁听。
在这孤芳自赏也挺好,却无奈做不成个安静的美男子,因为他身边一左一右贴着两个小弟。
因为自己刚刚借口枪法不准,故意将三枪全部打空了,所以现在他俩对他满眼泛着信任崇拜的泪光。
“呜呜呜,老大,我们就知道你打死也不会伤害我们。”胖大个依偎着他的肩膀。
“嘤嘤嘤,老大最好了。”瘦条儿抱着他的大腿。
“打死?要是我真要被打死了,那可不一定了哦。”速经嫌弃地摸了摸他们两个没洗的脑袋瓜。
但是,作为一名无人问津的气质型男,他也免得在这自讨没趣,于是瘪着一张薄唇,摸了摸油亮的头发,准备退场了。
这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
原来是小朋友,丁空。
“是你呀。”速经笑着眼睛眯起,像只生了气又被瞬间哄好的狐狸。
“有事吗?”速经笑得甜得似一朵被小蜜蜂采了的花。却听小朋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