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27)
但实在的,他和梁积并没有结下什么过不去的梁子,只是这个人对“异类”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和破坏欲。
“风控室怎么样?好不好玩?”梁积的嘴角快勾到眉毛上去了。
见祁子锋没回答,他又问:
“怎么这么轻松就出来了呢,看来,你也只能闹出一点小事情而已。”梁积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还当你有多大本事呢,也不过是个小丑角啦。”
“没错,我本就没什么本事,所以何必在这浪费时间?”祁子锋眼神平静道。
“不,怎么是浪费呢,我玩的游戏一向都很有趣啊。”
梁积冲他神秘地笑了笑,招呼手下把祁子锋的终端扒掉避免他报警,然后一群人围住他,把他逼进了瞬时电梯。
短暂的失重感过后,电梯停在了人民公园,这个时间点,鲜少人至。
祁子锋想起之前他们班在这里写过生。但奇怪的是,现在公园的空地处竟然还放着一堆油彩罐。
他知道梁积想打架,而且打架成本很低,之前梁积的不良记录那么多,最后进入个人档案的也没两条。
跟这种人打架,最不合算的还是他。所以,他打算在今晚离开之前,最后再忍一回。
很快,如雨点一样密集的拳脚落在他身上,他拼尽全力防御着,纵然回击也注意着分寸,不伤到他们的要害。
但是对面就不一样了,他们刁钻顽劣,专挑他受伤的位置攻击,而且越来越兴奋,残忍。
疯狂和暴虐像上瘾的药物一样支配了他们的大脑,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祁子锋本以为梁积只是在他身上找点乐子,得了痛快也就散了。
现在却越发清晰地感觉到:梁积这次有闹出人命的念头。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密集的拳脚忽然停了下来。
不良青年们走到油彩罐堆放处,一人一个,或者一人两个,取了罐子走过来,眼神别有意味地盯着他。
半蹲在身前的梁积看着他狼狈抬头的样子,开了口:
”一直想送你些特别的礼物,听说你喜欢鲜艳的颜色,那今天,可要好好享受我的心意了。”
说完,梁积拎着手下递上来的罐子,就往他身上泼去。
紧接着,十几,二十个的罐子里的油彩浆液都泼向他。
红,黄,蓝,紫,黑,青,灰,褐,白,棕...
五颜六色、粘稠而冰冷的油彩泼了他一身,就连头发和皮肤都被浸染得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祁子锋努力睁开眼睛看着。
斑斑恶彩,在浑浊的眼里,在泥尘的地上,开出了一片罪孽之花,周围的人心,烧出了鬼魅的狂火。
在这如篝的烈焰之中,拳脚下的暴力变成了一场视觉上的霸辱。可施暴者却爽意嚣笑着,好像,这场狂欢是他们的救赎。
高处的巢穴
有乌鸦盘旋而来
说要将色彩审判
于是蝴蝶被摆上刑架
彩色的血从翅膀流下
鲜艳被压着头颅沉默
黑色在舔着爪牙说话
明明是大中午,祁子锋却觉得冷得过分了。
他蜷缩在彩色的泥潭之中,发梢上的红色油彩滴在脸上,和眼眶上流下的血混杂不清。
他此刻的视线很模糊,全身上下的痛感也很模糊,但大脑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快不行了。
这是一场为他而下的“雨”,并且在这场雨中,他会满身脏乱毫无体面地死去。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这颗星球上的另一个地方,也正在下着一场罕见的暴雨。
在这场雨中,有个人借着大夜和暴雨的掩护,弹着世上最激烈的钢琴曲。
梁积看着躺在地上的祁子锋,蹲下来探了下呼吸,然后满意地嗤了一声,心道终于完成了风控部那位卷毛部长交代的任务。
正想着将人拉走处理时,却忽然发现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天上还有东西正在快速靠近,于是忍着心里的火抓紧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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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风控室内,一位肩背平直,披垂着黑色长发的男人听着证物分析室里传出的电子语音,脸色变得铁青。
他的黄发寸头搭档凑过来问:“怎么了?”
“鱼缸上的摄像头不是因为电路检修加上使命寿命不足坏的,而是在检修前的一个小时之前坏的,并且所有的功能被某种电波直接破坏掉。”
听辛皂解释完,寸头亮起了眼,明白道:“是浅井自己做的。”
随后又怀疑道:“又不是执行任务,他为什么?”
”作为因为基因异态性突变被收编进风控部的执行者之一,浅井身上携带的特异能力是在他肾上腺素达到高水平的时候,释放出一种强干扰性电波。这种能力一直有利于他在作案后从现场脱身,但他那晚是在自家的浴缸里,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者说,他为什么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