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2)
“谢谢,其实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很高兴,当然也包括见到一些...新朋友。”
司徒风“友好”得十分可怕,令人深深怀疑后面那个词完全是他现编的,因为无论用羊羔,还是人头都比朋友这个说法更为贴切。
“哈哈,是吗?”
少校说完,用余光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0.45秒间,缉拿者们发动了对两个孩子的弹雨突袭。
而此时,男孩们身后的沙漠车队没有一丝颤抖,它周身的护盾在刹那间升起,皎白的鳞甲铺满全身,它像一只闪着银光的穿山甲王,正危险地盯着面前朝他挑衅的小甲壳虫们。
同时,车上的火力阀如同自然的应急反射般“啪嚓”打开,刺辣的电火扫刮着缉拿者们被迫暴露的肌肤和毛囊。
银色穿山甲车喷着怒火不断前行,司徒风猛一纵身跳下车。
他用特质的盾牌将对面的加强级子弹拦截住,几乎同时一把将两个男孩拽到身后,再在火力掩护下将人交给身后的车队。
司徒风左手抽出铀弹枪,他身后的弟子罗玘和其他人会意地进行配合,全体齐齐地向对面扫射,对挟持这对夫妻的A区缉拿队实施了精准狙杀。
但司徒风知道,在这方杀场中,最多余的是子弹,最稀缺的是生机。柯图和她的丈夫,甚至不能成为某一场交易里的人质。
因为他们身上所携带的那个秘密,牵动着A区最忌惮之处。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区域拿的出能与这个秘密交换的筹码,因此,在经历了猛烈的交火之后,绝大部分团结到最后的缉拿者都被打成了一堆散沙。
司马风急忙上前,扒开人堆去看,发现柯图和祁意泽已经被割喉了,底下他们的手依然紧紧牵在一起。
还有一部分不那么团结的逃兵,则非常不幸的,被防御队一位人甜车猛的新人张蓝蓝“不小心”油门过猛,直接压成了平面图形。
新人还在远处尴尬地无地自容时,一位容貌端正,气质不凡的青年走到司徒风跟前,弯下了一向骄傲的脖子。
“对不起,老师,我…没保护好人质。”
其实在行动前,司徒风早已预计到了这种可能,并让他尽全力保证人质安全,但这次他让他失望了。
因此,这时候的罗玘不敢看司徒风的眼睛,即使司徒风的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头。
不知什么时候,张蓝蓝也溜了过来,她摸着耳边短发,把青桔味的泡泡糖嚼在左腮边,小声嘟囔道:
“对不起,总督,这是这个月…压死的第二批了。下次我争取交几个三维版本的A区人上来!"
。。。
司徒风板着一张老脸被一左一右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夹击着,要是平时,他一定会耳提面命地说道几句,但今天他没理两人,而是以一贯雷厉风行的风格,处理了那对夫妻的遗体和两个少年后续的抚养事宜。
至少在士兵们看来是这样,在陀罗星城这个运行不停的沙漠浮堡中,无论大小的事情,都是在某些相似的流程中处理好了的,没人知道更多的细节。
只是后来在监控器中,有一个孤单的人影向楼道尽头的房间走去,似乎和他无数次走过的那样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次,这个老人的肩膀好像更加疲惫了一些。
门关的很轻,所有的沉重都被压进了柔软的皮椅里,司徒风宁静地看了会儿温室里的绿植,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冒出了些枯枝,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或许是累了,不想管了,也或许是他知道他管不了所有的事情,例如渐进的枯萎和已完成的凋谢这样的事情,于是,他开始闭目养神,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跟外面的一切毫无关系。
包括与沙漠这个老朋友毫无关系,他爱和人们谈论兵器与局势,体育与文化,但不爱谈及沙漠,可现在,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形容它了。
沙漠,姓沙名漠,一个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游动清洁工,它活像个懒散的土黄色大麻袋,一向擅长帮鲜血和呼声收拾残局,而且是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
它首先用下面那层厚实的布,托着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着,在风的牵引作用下,很快地织出上面那层流动的布。
最后,它张开它那张似乎能开到无限大的嘴,轻而易举地把一切都吞噬掉了,就像劫掠者们在这里丰实了口袋,搏杀者们在这里填满了私心,而这些沙口袋们能量无穷,它们吞噬一切,又终归自成一切。
沙漠上又有多少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口袋们,吃饱了肚子,擦好了嘴,还笑出了声的故事呢?恐怕就算是用脚步镌刻天涯的骆驼行者们也不知全情吧。
一个月后,司徒风把这个故事作为儿童节礼物,在美术童话课(针对B区学龄儿童专设的课程)上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