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176)
他伤势未愈的右手擒着那一叶寒光,朝她脖颈上果断一划,语气淡淡的,好似轻嘱:
”那就是,你的理由虽然够了,但能力不够,还是不行。“
霍庆汝站在一旁已经看得眼底兴奋起火,但预见的鲜血没有喷薄爆出,而是化作一缕红丝沿着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
接着,祁子锋把人整个扔了出去,稍后转头对舰长一行人说:
”你们,没有问题问她吗?“
舰长等人反应过来,立马吊着膀子,拖着瘸腿,乌泱泱地掉头出去,纷纷跳进海里找冒充他侄子的女人算帐去了。
一折风波渐平,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深水潜艇慢慢没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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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往深海(二)
艇舱内,关纵和南艺安抚着自留之地的人,但这些人的情绪竟然一点都不惊惧和低迷,而是兴奋得出奇。
关纵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无奈起身:”看来打架比致幻剂管用。”
南艺无比赞同地笑了笑。
另一边,轶满洗了洗手带着丁空选座位去了,丁空坐下不久,就钻进了驾驶室,对着正在操作潜艇的三十岁俊俏男人说:
“所以,其实你会开。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当监工?”
”那你为什么要进来,难道外面的座位上放了针毡吗?“速经转过一张笑出褶子的脸取笑丁空道。
看着丁空偷偷瞥回外面的某个位置并刷得红了两只耳朵,速经又转回正经,露出一副苦中作乐的表情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监工当然是因为,都是打工人,能使唤别人一轮就一轮啰。”
说这句话的时候,霍庆汝正好晃着两条大长腿迈进了驾驶舱,然后气定神闲地靠着舱壁站着。很显然,他这份气质和姿态让这句话更有说服力了。
因为站在这儿的是东临舰队的新星少将,要是他说不会开潜艇的话,就等于说临霆不会飞行,祁子锋不会近战,轶满不会开枪。
哪一个放在三区都是头号玩笑。
靠近舱头的人都被速经的吐槽逗得有点发笑,但靠窗坐着的祁子锋不笑,旁边坐着的姚云参也没笑,因为他这个打工人也想起了他的老板。
他刚刚一个人坐在这里,祁子锋的脚步忽然停在了旁边,比起之前处置那个姓散的女人的神态,好像换了一个人,祁子锋平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想干嘛。
这位祁队长在他旁边坐下后,大概过了漫长的一分钟,终于发了声。
“你跟他多久了。”
好家伙,单刀直入,果然是关于自己老板的。
“3年多了,比你长得多。”
姚云参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带了点攀比心理。
“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很多事,能和我讲讲吗?也就当熬熬时间了。”
祁子锋完全不多计较,反而顺水推舟地发出诚恳的请求,此时临窗的水光洋洋晃晃,映出他易碎的情态,加上手上的伤势让他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兮兮。
之前在青木大厦,姚云参乘坐在可以看见天上降下油彩雨的电梯里,有点这样模糊的察觉,但不明显。
但现在,他经历过密布于馥加城下的质疑目光,还遭遇了由虞守陇率领的巅峰实力水平帝国战队的恐怖拦击。
他见过了应有路站在水隐巡查舵上的笑谑,决绝和悲恨,才更加明白了,“可怜”这个词的意思。
对着这两个相似的人,姚云参也不知道到底在可怜谁,一时就软了心下来。
他也知道,他身边的这位分明不是来听故事熬时间的,而是希望凭着些念想,养会伤。
于是他口中滔滔不绝起来:”应指挥使是我亲眼看着成长成熟的天才了,他担着军贵圈子里年少成名的名气,成年两年后又沉淀出了在静夜司风霜磨练的硬气,一向以来,他有他的冷气和阔气,但也是最近我才发现,他还会偶尔露出点狂气。
这点狂气让云梢上的权贵们很是不快,但我却觉得在他身上匹配正好。从前,我真的以为他会成为第二个帝国统帅虞守陇,他外表温驯,内心却极冷,几年之中把自己活成一副毫无破绽的铁甲铠衣。
日积月累,我想那副铁甲之中大概会造化出一位毫无挑剔的天神,但没有,我看见的,是一个会沾上世界尘埃的贵胄儿郎。
他不像虞大统帅,永远给人孤辉熠熠,高不可攀的印象,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执念,恐惧,也会黯然神伤的家伙。“
看着姚云参讲话的神情,祁子锋仿佛看到了那个全心全意信任柳间彷的柳燧,他细细听完,然后开口问道。
“在他不是钟楼事件调查官,也不是静夜司指挥使之前呢?他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