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坏消息是，其中绝大多数的内容就算是全中文的，他也完全看不懂。

比如数学。

“这怎么可能记得住啊……”张立平翻着手里的残书，呼吸都有点乱。

王景在旁安慰他：“没关系，虽然难度大，但是不现实啊，我们可以慢慢记。”

“不，限时。”杨歌转头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你别忘了，规则还要求三餐都吃点东西呢，如果按照正常餐厅中午时段的闭餐时间算，最迟也得两点前开始吃午饭吧？”

她看了眼腕表：“现在九点十分了。”

也就是说他们要用最多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记住一本书的内容。

这真的很难。

张立平努力稳住心神：“找找有没有小学一年级数学什么？这种随便考，肯定不会翻车。”

“是个办法？”任宁宁眼睛一亮，聚精会神地开始寻找各种小学教科书。

靠近右侧的一个书堆旁，叶汐和肖冷一起整理着书册，肖冷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向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水吧。

叶汐一愣：“怎么了？”

肖冷脚步不停：“我想到那种饮品是什么了……你来帮我？”

“好！”叶汐赶紧站起身，掸了掸手，小跑着跟上他，与他一起走进吧台。

在酒柜前仔细一看，叶汐发现祂在缺德中维持了一点点厚道。

这里的东西确实被毁得差不多了，上百瓶酒里只有零星几个是完整的，但几乎每一种酒和糖浆里都至少有一瓶是被子弹拦腰贯穿，上半截瓶子完全破碎不见踪影，下面那一半却依旧完整，里面盛着尚未完全挥发的液体。

除此之外，吧台下面还藏着一个完好无损的小冰箱。肖冷打开冰箱，正常通电的冰箱散发出一阵寒气，里面放有多种调酒能用到的水果蔬菜，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冷冻层，堆满了冰块。

“帮我找一下伏特加。”肖冷边说边闷头从冰箱里取东西，叶汐「哦」了一声，立刻在酒柜中寻找起来。

由于灯被打坏了，书吧里光线昏暗，找特定的东西并不太容易。但她想到伏特加是最常见的基酒之一，站在吧台中揣摩了一下调酒师走动的位置，便将目光投向了最容易拿取东西的四个柜格。

走过去定睛一看，四个柜格里依次放着朗姆、金酒、伏特加和威士忌。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放伏特加的那一格，避开散落的玻璃碴，端出半瓶散发着浓烈酒味的伏特加。

这么长时间了，酒味还这么重，而且颜色很清澈，这不科学。

规则怪谈果然不科学。

她把伏特加放到吧台上，侧首看了看，肖冷已经从冰箱里翻出了番茄和柠檬，这会儿正取出两根芹菜放到桌上。

叶汐虽然对酒知之甚少，但看着番茄+芹菜这个逆天组合，她还是很快就猜了出来：“血腥玛丽？”

肖冷关上冰箱门：“对。”

“为什么？”叶汐回想规则，黛眉蹙起，“血腥玛丽是鸡尾酒的一种，明显「是酒」。而且含有伏特加，喝多了肯定会醉啊。”

可规则说：这种饮品是酒；这种饮品不是酒。这种饮品喝得醉；这种饮品喝不醉。

“血腥玛丽的历史很特殊。”肖冷开始从旁边的柜子里找调酒装备。

叶汐：“你是说吸血女伯爵的那个故事？”

“不，跟她没关系。”顺利找到榨汁机和菜板菜刀，肖冷开始切番茄，“血腥玛丽作为一种酒，其实是在A国禁酒期诞生的。地下酒吧为了逃避检查，用番茄和芹菜掩盖了它的酒味，把它伪装成蔬菜汁。同时它的酒精含量的确不高，因此具有一个别称，叫「喝不醉的番茄汁」。”

叶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发现在他们两个之间，她对规则的反应更快，但肖冷懂很多冷知识。

她突然觉得他这样讲述冷知识的样子很迷人。

肖冷迅速榨好番茄汁，然后在雪克杯里倒入适量的伏特加和冰块，与番茄汁一起摇匀。

“另外，就像你刚才说的，它其中含有伏特加，所以喝多了一定会醉。”

因此它才既是酒又不是酒、既是果蔬汁又不是果蔬汁、既能喝醉又不会喝醉。

肖冷把摇匀的酒倒进玻璃杯，配好西芹和盐，打量着周围，自言自语：“其实正宗做法应加一些辣椒汁，但这里没有……简易版的血腥玛丽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完问她：“你要尝尝吗？”

“不了不了！”原本正在欣赏面前男人的叶汐触电般回神，疯狂摇头拒绝。

番茄汁的味道在她眼里已经很反人类，再加上芹菜……调酒师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帅就让她承受这种痛苦！

5楼，两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走出电梯，按住耳麦与不知藏身何处的队友交流了几句，加快脚步走向不远处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