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恶霸(娶妻先折腰之一)(38)
「为什么不能?我不怕死,更何况我也不会死!」楼定业声音沙哑地说。
「我不敢赌,我要你好好活着!与朝廷抗衡,即使不死,也会元气大伤。那一夜,我说的话并非出自真心……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你知道吗?那些刺客想要伤害你的时候,我好害怕,怕你受伤、怕你会被他们夺去性命,我没有办法只想我自己。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不能看见你受到任何威胁,你的命比我的还要重要。说不爱你,我比你更伤心……」
她执起楼定业的大手道:「请你忘了那一夜我说的那些话,求你。假如我将永远离开,也请你好好地记得我曾深深地爱过你。」说出爱他,是个错误的决定,她不该在关键时刻对他表现出难舍的情绪,这只会惹来双方的痛苦,然而,嘴巴一张开,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盘旋在心中的爱,反反覆覆的提醒她,此时不说出来,她一定会后悔一生。
分开不过二十多天,却已令她尝尽思念之苦。
她再也无法忍住这些话不说。
他在她心里是极为重要的人。
没有他,她像是遗失一切,每日都无法平静,不断想着他的好。
而日夜兼程赶到临安的楼定业,在瞧见她的第一眼就差点崩溃发疯。那一身撕裂的裙衫和散乱的头发,不用明说,他也猜得到原因。
但是很快,他压抑着情绪,默默地感受到胸口的湿濡。压在身侧的双手,用尽全力才能不去拥住那泪人儿。
愤怒和杀气一瞬间出现又在一瞬间消失。楼定业似木头人,静默地听着悠仁的啜泣,心底被撕裂的伤口疼痛又灼热……折磨无法停止。
胸口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身子向下滑落。
「悠仁!」强忍住不拥抱她的双臂立刻振起,准确无误地护住昏厥过去的人。
沉重的心事击垮了她。
凝望苍白的秀颜,楼定业心如刀割,原本丰腴的身子在短短时日内消瘦许多,肩头更为单薄。
孱弱的她,宁愿独自扛起这份苦,也不要他与她一同分担,甚至还从他的眼前消失。他无法接受她爱他的方式。
隔了好久好久,他才调匀了气息道:「要我都忘了?心上的伤能忘掉吗?叫我如何待你?在你抛下一切之后,我该如何原谅?」死灰般的眼底有阴云逐渐堆积。
他能够原谅她吗?连他自己也没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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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日光洒落大地,西边的天际浓浓铅云遮蔽住本该明丽的太阳,悠仁在这样一个清晨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楼府,但视线扫过四周之后,她的疑惑消失。
他们还在临安。
仍是一身黑袍的楼定业就站在床前。
他脸上凝着冰,带杀气的眉也好像沾了白霜,疲惫之色显而易见。
他伸出大掌拉起已经醒来的悠仁,这个小小的动作,惹哭了她。这一幕好似又回到从前。
不,她不该再流泪了!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女子,不能在此时用泪困住他,她注定要离开他。
即使是此时,她也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昨夜那个随从看清了她的面目,虽说当时他没能认出她,可一旦报官,临安的官员很快就会知晓她人在城中。
再说,那个被她砸伤的男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坚强地抹掉泪水,悠仁站了起来。
楼定业的鹰眸不再看她。
强壮伟岸的身体不再像过去全然接纳她,她进不去他封闭的心灵,不知他现在是何等心意,她用眼神试探,得到的仍是一片空白。
他已经放弃她了吗?开始恨她了?意识到这点,悠仁惶恐不安,但回头一想,这不就是她所要的吗?
他不再执着、不再爱她,与她形同陌路,从此不再为她伤痛。
很好!昨晚她在脆弱面前低头,坦露心事,希望他不要介意。
心里这样想着,眼泪却很诚实地落下。
他好不容易放下了,那她还哭什么?悠仁慌忙地找到手巾,有些狼狈地擦去泪珠,可还未放下手巾,脸又湿了。
不与她做任何交流的楼定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拧到关节发白。
这个女人的泪对他的影响从未消失过,她为何总隐藏着自己的脆弱?用倔强来抗拒他?
低下头,他避开她的泪颜,替她拉紧她身前有些松掉的腰带。
与他如此靠近,他的气息几乎融化悠仁的坚强。她好想不顾一切,再次投进他怀里,亲吻他……
「我昨夜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你忘掉。」可她不能,她得停止所有疯狂的举动,昨晚是她失控才会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总对我说忘掉。」他声音低沉地讽笑道:「你很可笑,也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