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进我+番外(129)
蒋禾面带无奈的笑,轻轻地把程果揽进自己怀里,心疼地哄道:“好了果果乖,不哭了,都是假的,是一个游戏而已,都结束了,嗯?”
程果玩也玩累了,哭也哭累了,连点头的动作幅度都很小。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这是继张志强之后,她第一次和一个男生离得这么近,可她很清楚,她不觉得反感蒋禾。
或许是蒋禾本来就很好,又或许是,在密室里足够近的亲密接触,让她已经习惯了。
蒋禾的几个朋友们在密室里憋到不行,一出来就去抽烟。
程果跟在蒋禾身后一起去找他们,等着他们抽完烟时,回头看到了刚刚“死”在密室里的NPC小女孩。
她从另一个门口出来,整理着衣服上残留的“血迹”,蒋禾的朋友们看见她,夸她演得很好,她也回以甜甜的微笑,模样腼腆,半分看不出刚才在密室里声嘶力竭的样子。
程果太入戏了,在她的眼里,那个小女孩真的已经死了,她的再出现,像是那个绝望的丧失故事结束,另一个全新的故事已经展开。
她开心地扯了扯蒋禾的衣角,让他看NPC小女孩的重生。
蒋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在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才笑了下。
怎么办,太可爱了。
他说的不是NPC,是程果。
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游戏流眼泪,还为这个游戏的演员真情实感的开心。
可爱到,让他真的很想保护她。
心里这么想着,蒋禾的手慢慢往下,拽住了那只扯着他衣角的小手。
大年二十九,密室门店彩灯绚烂,红红火火的春联挂满门楼。
蒋禾在虚拟的爆竹声中,把程果的手完全握在自己手里,程果的脸在夜色的隐藏下微微发烫,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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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没回呢。”陶竹出门前给程果发的消息,问她这个年怎么过,回家又看了眼手机,一个消息都没有,跟王雪平说,“估计是没看见吧,人家也有自己的朋友啊,听说她室友今年过年也没回家。”
“哦,那行吧。”王雪平说,“她妈下午还问我呢。”
白天许婉楼给家里所有人发了过节费,下午王雪平就休息下来了,她俩一起出门买了两套新衣服回来,现在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跟陶竹聊点有的没的。
从学习聊到实习,又聊了聊身边的亲戚朋友。
爷爷奶奶,已逝去的外公外婆,还有程果的爸爸妈妈,以及在老家的叔叔婶婶们。
话题都是陶竹带起来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潜意识里在带着话题的节奏,总之说到一半,她意识到,所有人,都是一对一对的,只除了王雪平。
“妈,”陶竹在床上偏着头,忽然问,“我高二那年我爸去新疆的,现在都两三年了吧?”
王雪平咬着苹果,把短视频往上划了一页:“嗯,有了。”
这样的对话以前也发生过,但基本聊到这,陶竹就会很自觉地将话题转变,可是今天,她没有,她觉得自己也到了该知道实情的时候了。
她又说:“除了有一年过年他给我打过一次视频之外,我就一直没见过他了。”
王雪平还是那套说辞:“他忙啊。”
“可他这次又很久没回我消息了。”陶竹给王雪平看她的微信聊天界面,她发出的消息,陶九从来没有在同一天回过,连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都是隔了两天才回的,而这次陶竹发出去问他今年过年回不回北京的消息,已经是六天前。
这样的聊天频率,摆明了不能再用忙来解释,可王雪平还是硬要说:“忙吧。”
短视频洗脑的大笑背景音乐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王雪平的手放在评论区上,像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滑动。
“妈,我十八岁了,考上大学了,如果真的出事,我可以为你们分担了。”陶竹直接问,“你们是离婚了吗?”
王雪平:“没有。”
只否认她的话,却不回答她的问题,陶竹叹了声气:“可你别说他是去新疆外派了。”
王雪平不再讲话。
冬天的夜晚在母女的沉默中慢慢降临,漫天星斗藏在夜幕中,宇宙孤旷,深不见底。
“小桃儿。”过了很久,王雪平在这片沉默中开口,声音已经颤抖,“长大累不累?”
陶竹坐起来,两只脚伸进鞋里,摇了摇头。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流便止不住,王雪平装了两年,每每提到这件事,都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也只是个平凡的妇女,早已承受不了这些。
她转过脸来从小桌上拿抽纸的时候,陶竹借着月光看见了她满脸的泪痕,和苍老疲倦噙满泪水的眼睛:“可我觉得好累,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