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抵着额，赵明轩装傻：“哪种事？”

肖少华傻眼：“你没经验？”他当即就想奔回房间开电脑查一下，看看来得及不？

赵明轩被他笑喷：“有有有！”

“什么叫有？！”肖少华险些炸毛。

“保健科发的！”赵明轩吓到忙解释，好悬勒住一发不可收拾的误会，“新兵出塔都有册子！还有全息的影像资料！”

“哦。”肖少华平静了，转身继续往洗澡间里走，打开花洒，探了探水温。继而开始脱衣服。

“你你怎么……”反倒令赵明轩不淡定了。

肖少华无语地看他一眼：“不是你说要一起洗的吗？”

如果没记错，他俩从前不是经常打完游戏、游完泳就一块儿冲凉洗澡的吗？这难道很稀奇？退一万步讲，反正该看的早都看过了，不该看的……你有我也有。男生嘛，被看看又不会少两块肉。除了年幼时比过……咳大小，总是输，不太爽之外。不过他很快也就以“这是肥胖留下的后遗症”释然了，还转过头安慰起对方，把赵小胖子弄得哭笑不得。

今时犹同往昔。

“还愣着干什么？”

几下就把脏衣服扔到筐里的青年肖少华，站到花洒下，招呼看傻了的赵明轩。

“啊？哦哦……”哨兵嘴里应着，手上跟着解扣子，却怎么也管不了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待他挤进磨砂玻璃后水帘里的方寸之间，与对方比肩继踵地挨着，皮肤蹭着皮肤，满室氤氲热汽已蒸得他头晕脑胀，分不清今夕何夕。而肖少华的声音混着哗哗水声，贴着他耳朵响起：“小二，你还记得嗅觉觉醒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什……什么？”热气蒸腾得赵明轩口干舌燥。

“就是你的嗅觉，在觉醒的时候，”肖少华按了管洗发水，边往头上打泡，边问，“有什么感觉吗？”

赵明轩恍惚想起一些似曾相识的情景：“……有，有点类似神游，”他将手挡在身前，竭力贴紧背后冰冷瓷砖，像要借此隐藏自身异样，整个人定得像块板子，“就是一下子，像飘到了空中……”

谁知下一秒肖少华转向他，一眼便识破了他的伪装，“——卧槽！你居然还是比我大！”不仅如此，还像儿时那般抓到手里比了一下，“……这不科学！”再悻悻然丢开。

赵明轩差点没被他的一个无心之举弄到直接暴走。

“喂！”一个反客为主将人一把按到墙上，冒火的哨兵逼近问，“知道你在玩什么吗？”“什么什么？”轮到肖少华装傻，被扣住的手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又偏头喊道：“泡泡——洗发水，进眼睛了！”

“哪里？我看看！”赵明轩忙松了手给人弄水清理。好不容易弄干净了，那双被水浸过的黑眼珠，盈着一汪笑意，对他颇无辜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人！——赵明轩真是连一丝气都生不出来了。

“见过植物发芽吗？”他让肖少华背过去，拿着花洒给对方冲洗头发上剩的泡沫，“就是类似那样的感觉。”

肖少华顺着他的手势微微偏头：“你的意思是，觉醒的过程与种子破土而出的情形相似？”

赵明轩：“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

肖少华若有所思：“所以在嗅觉觉醒的瞬间，你就像一个被捂住口鼻的人，忽然闻到大量的新鲜空气，各种不同的气味……我这样理解，对吗？”

“对。”赵明轩应道，凑近拨开肖少华耳际碎发，小心冲掉鬓角那点泡沫，结果在贴近同时，嘴唇也不自觉地摩挲起了对方因沾水而湿滑的耳沿。

后者因他的举动变得呼吸紊乱：“……那、那么你认为……是什么促使了你的嗅觉觉醒？”

“那时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植物气味，后来知道叫做孟连崖香草……”赵明轩顿了顿，察觉肖少华的反应，低沉的嗓音带了笑意，“……不过队里还有人单单只闻到开枪时的硝烟味就觉醒了……因此每个人的催化剂或许都不太一样。”

肖少华仰脸，忍不住深深喘了口气：“今天那个向导……是什么味道？”

如果不是太了解对方，他几乎要以为这句话别有它意了。将花洒挂回原处，赵明轩忍不住低头一口咬在了对方暴露出的喉结上，轻轻合了合牙关，舔了舔，“……一种含酒精的樱桃甜品之类……太腻、有点齁……我不喜欢。”

“那我呢？”捉住哨兵不安分的手指，紧紧扣住不令动弹，肖少华气息不稳地问他，“你能闻到我的味道吗？”

热水打在两人头上，透明的水帘滑过对方的脸颊，将那双黑若耀石的眼睛洗得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