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患未然(45)
闻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放下了腿,手臂一伸,撑在沙发坐垫上,将简未然瘦弱的身躯圈在自己胸膛之前,再伏到简未然的耳边,轻声道:“你手把手地教我,好吗?”
简未然只觉自己的耳朵被一阵烈火炽烤,热度从耳尖传遍全身,过于强烈的羞怯让他甚至想不顾一切消失在闻濯面前——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这样的冲动,拿出破釜沉舟的毅力,抓住闻濯撑在他身后的手,向前一俯身,搭在前方的茶几上,自暴自弃地低喊:“我教你我教你我教你!”
这突如其来的姿势变动,让闻濯失去了重心,整个人贴向了简未然的后背,刹那间两人的动作变得亲密无比。
闻濯哑然失笑,“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简未然咬牙切齿,“你在说什么胡话……快起来……重死了!”
“好。”闻濯应了一声,不再压着简未然,但依旧保持着亲密相贴,让简未然衣着单薄的背脊,能够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简未然脸红耳赤、心跳如雷,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一定、一定早就离开了!可谁让他是个穷鬼呢?穷鬼没有尊严,就算被客户调戏,也只能忍气吞声……简未然的内心已经演起了逼良为娼的小剧场,他自然是那个被逼迫的可怜主角,而闻濯是一个财大气粗的混蛋恶霸。
闻濯侧头就看见一言不发的简未然,满脸写着悲愤二字,以他对简未然的了解,早已将简未然的内心猜了个通透,这让他哭笑不得,但也无可奈何——谁让简未然的记忆里,早就没了他们是合法夫夫这件事。
“那只手放桌上,拿张纸,我们开始了。”简未然终于缓过了气,尽管耳根还泛着显眼的绯红,但至少能够正常说话了。
闻濯按照他的指示,拿过一张彩纸,两手各牵着一角。
手臂收拢的姿势,自然而然地将简未然搂得更紧,简未然霎时只能感知到属于闻濯的气息,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嗓音也沙哑了几分,“那个……先把纸翻转一下,光面朝下。”
闻濯快速地照做,“然后呢?”
“然后宽边向上折……”简未然觉得声带颤抖得过分,声音已经不像自己的了,可明明如此暧昧的气氛,闻濯却还是淡定如常,要不是背部感受到与之相贴的炙热胸膛,传出的心跳同样加快了速度,他真的以为,一切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了。
“我不太懂。”闻濯说得特别坦诚,让简未然判断不出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教闻濯叠元宝,本就是简未然无法推脱的工作,反正两人都亲昵成这样了,也……也不会有更过分的事了!于是破罐子破摔的简未然,抬起自己颤抖的双手,握住了闻濯的手,伸出指尖,顶住闻濯的指尖,手把手地教闻濯折纸。
这一刻,闻濯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叠元宝?他的眼里和心里,都被简未然塞得满满当当。
简未然离他那么近,就像这十五年来他无数的梦境一样,他一侧过头,就可以看见简未然卷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律动,轻轻扑扇,如同一只蝴蝶,那样美丽又脆弱。
“喂……你有认真学吗?”简未然发现了闻濯的走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满地嘟嚷。
“嗯?嗯,继续吧。”闻濯含糊地应了一声。
简未然从他反应,可以肯定他根本没有认真学叠元宝,正要发作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爸爸,你一个人在书房吗?”闻解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简未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在脑子做出思考之前,他已经下意识地关掉了手环,穿墙跑路了。
闻濯低头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怀抱,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沉声道:“进来吧。”
闻解云打开了门,让闻濯意外的是,闻解云身后还跟着齐翼——从十六年前就跟着闻濯的助理。
“有什么事吗?”闻濯问道。也不知是问闻解云还是齐翼。
闻解云张望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才回道:“我隐约听到书房里声音,就进来看看,看样子是我听错了。”
闻濯点点头,想到刚才简未然在他怀中羞赧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闻解云发现了闻濯脸上的笑意,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难道爸爸……你见到爹地了?”
此话一出,闻濯还没回应,齐翼手中的文件已经哗啦地掉了一地,在闻家父子二人不约而同的注视下,他露出略显狼狈的笑容,一边收拾着满地的文件,一边说:“董事长见到简先生了吗?那……真是恭喜了。是研究所那边……研究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