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工智能到底只是人工智能, 你无法判断其情感, 无法判断机械音下的情绪, 所谓的幸福和快乐从某种意义上更像是被程序设定出来的固有设定。

哪怕无数的小机器人说着——小机器人拥有着自己的小龙宝宝, 小机器人很快乐很幸福, 小机器人只会认一个小龙宝宝，所以小龙宝宝不要吃醋。

但快乐和幸福，人工智能到底能理解多少呢？

苏合并不清楚。

哪怕曾经疑惑的研究小卡研究了很久，让小卡气呼呼的要给他扣分都没研究清楚。

他的飞飞只会哄他，然后大骂——龙家长不负责任，每日陪伴龙崽的时间都不够，实在太过分！

其实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在飞飞数据全毁无法重新恢复，苏合拒绝了新的机器人后，这方面他是一直缺失的，就算是后来找来韩伯来做‘替代’也无济于事。

那无法面对的深渊曾经一直困扰着失去了母亲弟弟还有自己小机器人的黄金龙，但因为龙族的高傲，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只是时间总在流淌向前，尤其往后都被训练填满，不想面对的一切被时间暂且掩埋，积攒到今日爆发，差点让他陷入再也出不去。

他一直以为，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小时候的事情，飞飞的样子，他应该记不了那么清楚了。

但的确——不管是那机械音的小龙宝宝，那闪烁着古早表情的屏幕，还是机器人高挑的样子，都在记忆里越发清晰。

一直到这幻境消散的最后，周围的景象完全坍塌，苏合抱紧失而复得的弟弟，抬头看向留存到最后，护着他们将他们往外推的飞飞。

就像是那日的异兽袭击，小机器人毫不犹豫冲出去时候的样子。

机械音的最后掺杂着爆炸的破碎声浪。

“飞飞最坚强的小龙宝宝——再见。”

苏合只觉得意识像是被丢进了旋涡水流中，他的精神力正试图抓住自家弟弟的精神力，但让人特别生气的事情发生了——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溜过来一道精神力，正一下 一下试图从自己怀中把自家小龙勾出去。

偏偏连续进入两人精神力幻境的沈安此刻已经感觉到疲惫，像是个乖宝宝一样蜷缩着身子靠进他的怀中，对苏合来说几乎是小小一团，依偎着他，又充满安全感。

这种感觉对苏合来说也非常奇妙。

苏合作为刚成年没几年的小龙，在龙族内其实也是备受关注，尤其对方是苏昱唯一的孩子，基本上他想要什么都有。

但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太多东西，他发现他实在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就算到了手里，也像不属于他一样，激不起他的情绪。

所以最喜欢亮晶晶的小龙把亮晶晶全都抛到了一旁，于是从根本上来说，苏合也从没觉得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

但自从沈安回来之后不一样了。

小龙敏感警惕，又曾经因为他藏的那几只小异兽紧张的几乎不愿意跟任何人的世界交织，沈安的未来只想到了自己和那几只小异兽，因为他不承认其他的家人，加上沈安的情绪是有问题的，苏合早有发现，沈安的心理状态有严重问题。

他对于情感似乎不太能理解，一切都是在那十几年里学来模仿来的，还有就是曾经族人发现小龙不对劲的教导，他在多数情况下将情绪的变化推导成一种交换，但因为过的太压抑，他的交换也带着悲观和不信任的意味，认知中更偏向于悲观的利益交换。

将这样小龙的思想掰过来的确是个很艰难的过程，尤其中间还有个失去挚爱的恋爱脑‘捣乱’。

但就看着沈安一点点从对他们不信任，只愿意把完全靠自己得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到态度逐渐转变，此刻已经能安安稳稳信任的靠进他怀中休息。

像是真切的拥有了什么。

苏合一直在体验失去的滋味，这是头一回这么清楚的感知到从失去到重新拥有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

苏合将自家崽抱紧。

看着跟自家崽的精神力勾勾缠缠，试图找准缝隙见缝插针把沈安勾走的陌生精神力。

这谁啊？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没看见龙崽亲哥哥在这里吗？

想干什么？

直接从家里人怀里捞人了是不是？

道德在哪里？人性在哪里？龙族幼崽保护条例又在哪里？！

但那股力道太执着，怀中的崽也都没什么反抗的意思，还顺着往人家精神力上枕了枕。

苏合：……&*%#*￥

苏合来不及阻止，他的精神力跟其他人都没有连接，最后猛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子。

“少爷！你醒了！！”

苏合算醒的比较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