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53)
松溪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江浮白,道:“长则半日,短则一二个时辰。能得重云顶的天水洗涤灵脉筋骨,也是他的命中气运。”
说着话,她似乎对闯阵的江浮白没有什么好印象。而江浮白也确定了那石林处的阵中阵乃是松溪动手脚,却不想她有画阵移地的本事。
给完重云丹松溪就和燕无痕一道离开了,其间松溪只和季沉说话,而燕无痕却一直不发一言,倒像只是来看个结果。扶桑阁这一大局最终如何落定的,江浮白不得而知,但东西是归季沉所有了。
江浮白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你要走了,是吗?”
季沉没说话,只是点头。
入扶桑阁之时,他便说过自己要重云丹去救人,既然是救人便当是万分火急。现下重云丹到手,江浮白自然猜得到季沉是要走了。
一问一答后沉默许久。
季沉突然伸手触碰江浮白的嘴角:“记得我做了什么吗?”
语焉不详,但江浮白从他的动作和眼神中猜到,说的是他晕厥之前。
江浮白道:“渡气。”
季沉反驳:“是亲吻。”
江浮白不解,季沉突然俯身又在他唇上贴了贴,这次不是一触即分,也不是在水中。季沉的唇分分合合,纠缠着江浮白的唇瓣,继而变成不知足的吮吸和轻咬。那双桃花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江浮白,季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进骨肉里,再榨出其中浅淡的情意。
他稍稍退后,又额间相抵。
江浮白的唇比方才红两分,带着细微的水色,好看极了。
季沉放任彼此的呼吸纠葛,直到心口稍稍平静,他又问江浮白:“这下是什么?”
江浮白终于给了他满意的答案:“是亲吻。”
季沉笑了:“对,是亲吻。你要记得,记得这个,也记得我。”
这是季沉向江浮白提的第一个要求,任性的,霸道的,叫人捉摸不透的。江浮白看着他的眼睛,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情绪,眷恋的,不舍的,决绝的。
他就像是再也不会回来,却又霸道地不允许自己被遗忘。
江浮白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季沉呼吸一顿,随即轻松道:“扶桑阁吗?说不准。”
江浮白摇头:“我是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季沉仔细地看着江浮白的神色,从中找到了一丝不舍和期盼,他满意地大笑出声。止住笑后,他扣住江浮白的手,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到江浮白的肩窝中。
他沉声道:“只要我活着,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话毕,他突然扯开江浮白的领口,发狠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江浮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最终放任了他的动作,什么也没有说。季沉咬完,细细地舔舐了伤口上丝丝缕缕的血迹,疼痛便转为酥麻。
季沉的唇贴在他耳边,声音发哑:“要记得我。”
江浮白努力地扣了扣交握的手指:“好。”
次日醒来,房中属于季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他一个。窗外是不知何时开始连绵的雨,海浪滔滔,不辨天日。江浮白起身站在窗前,领悟何为寂寞。
他看着海,想的却是季沉不知有没有带伞。
转念又笑自己痴,看着依旧的屋子,心里却多出几分空荡。
重云丹之局扶桑阁内却是说这场不分胜负,丹药依旧归松溪所有,来自重云顶的奇人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何时去了。无人见过他真面目,也无人知道重云丹已经被季沉带走。
海上的雨一连下了数日。
江浮白提笔给师父写了一封信,交代了数月来的遭遇,用最后一颗玉英珠找了扶桑阁的人送信。
九居安似乎受了些伤,连着几日也不见人,居安馆也一并闭门谢客。反倒是阁主燕无痕,竟派人来请江浮白一叙,真见了面又没说几句话,只是连着下了两日棋。
燕无痕知晓江浮白的身份,与他多谈道法,又与他一道品茶赏景,倒也是个风雅无边的人。阁主独占的二十三层堆着无数书卷字画,又有侍女仆从伺候,日子倒和从前山上时差不多。
燕无痕问起江浮白往后的打算。
江浮白却道:“尚未定,当是随处走走。”
燕无痕笑道:“这话若是从那不靠谱的浪荡子口中说出来,我倒是信,不想江小道长也是这般随性的人。”
浪荡子?
江浮白一时没弄清燕无痕是在说谁,燕无痕落下一子道:“自然是那个不靠谱的大夫。”
江浮白:“原来是居安先生。”
听这一声先生,燕无痕又露出几分不屑来:“不过是半吊子手艺,外间都唤他一句先生,道长霁月般的方外之人何必被这些俗名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