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49)
九居安伸了个懒腰:“走吧,西南那边打起来了。”
打起来的倒不是松溪,反倒是一同进十方境的攻擂者。其中一个正是昨天身法超群的那位姑娘,她脚下踩着一个男人的手,神情倨傲,脚下的狠劲显然是打算直接踩碎那人的指骨。
小童记忆极佳,认出那男人是昨日使暗器的那位。
“阿霁,可以了。”边上和她同行的男子捂着手臂,出声劝解,并不想在这里招惹太多是非。
被唤作阿霁的姑娘脚下虽松了松,却不曾抬起,使暗器的人依旧只能趴在地上不得动弹。不想守擂的松溪不见人影,倒是攻擂的先有了内讧。
季沉赶到时目露不屑,讥笑道:“你的红枭是喊我们来看热闹的。”
九居安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季公子不知道‘浑水摸鱼’这个词吗?”
瞧着下面的情形,多半是那使暗器的做人不怎么地道,为获胜躲在暗中伤人。伤了凌月台的弟子,却正巧碰上个烈性的姑娘,现下他被逮住了,那姑娘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季沉心领神会,转头查看周边的动静。
那姑娘闹得很大,此时在这里,除去那两个道士人都到齐了。九居安这意思是松溪可能也趁乱躲在暗处观察,毕竟这里的人到得越齐,她就越安全。
阿霁非要给那个小贼一个教训,她师兄却还是想息事宁人,劝了半日,阿霁才松口。挪开脚的时候,使暗器的那人手背上已经红肿起来。他正要起身时,不知何处射来的一道飞镖正中他后心,片刻后,那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原地。
十方境中,不管是守擂还是攻擂都不至于丧命,他消失在这里便是被判为败者。如今,那人消失结界里,攻擂之人还剩六人,且目前看来都是两两成队。
不待凌月台那两人反应过来,飞镖落在地上叮当一声,躲在暗处的九居安已令红枭朝着方才射出暗器的方向追去。
松溪此人还真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啊!
他们都太大意了,这十方境中攻守随时交替,谁胜谁负不到最后无人知晓。
十方境外,那使暗器的人出现在结界之外,显然脸上很难看。扶桑阁的侍女上前为他送上汤药用以补气,那人不接药,随意拱了拱手转头就拨开人群愤愤而去。
境中,红枭正穿梭在密林之中,它非凡鸟,即便撞上树枝藤蔓什么的也只会散开再聚拢。江浮白这次才算看清楚,他身边的这只乃是九居安豢养的鸟儿,但境中的红枭怕是九居安的灵力或血气所化虚影。
此等术士世所罕见,不想九居安一个医者竟这般深藏不露。
不但他一人这么觉得,这扶桑阁上下怕是都不曾真正见过九居安的能耐,红枭飞快穿梭,周遭都是一片赞叹。
不多时,红枭如火凤一般在密林中圈起一道火障血雾,险些逃脱的松溪被火障拦住去路,正踌躇,季沉已堵在他面前。不得不说,九居安的招式实在是好看,但江浮白也发现,红枭越大他唇色便越白。
他的猜测没有错,就是血气。
季沉再次对上松溪,十方境外十一层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连守着结界的那位姑娘都变了神色。
黑巾未落,松溪的眼眸在火障中闪闪发光,她手中捏诀状若莲花,露出的那一截手腕上竟也满是金光符文。在衣服上绣符文是术士常做的事,也有用特制的墨写的。但是,要在身上能烙下符文需她本人便是极净血脉,自小以灵脉处生长的古树汁液掺杂地下冰川水浸浴,数十年才烙得上一张纸大小的符文。
若她全身都是······这人起码活了二三百年了······
江浮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手腕,蹙眉低声:“小童,你家先生到底有多大本事?”
松溪的来历除去重云顶之外旁人一概不知,但现在看来,若是单打独斗只怕胜算不大。他不知季沉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若九居安能耐和季沉比肩的话,或许能胜。
谁知小童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
江浮白看着十方境中季沉的背影,心头逐渐沉重。
“你不识我的功法。”松溪虽捏着诀却只是压着伸手红枭化作的血雾,并未着急出手,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冲着对面的季沉。
季沉不答话,手中灵力凝结成一张细密的网,显然是不打算让松溪逃走。
松溪语气不变:“你为何要重云丹?”
九居安这时却忍不住了:“守山人,此时问这话还太早了吧?现下困住你的人可是我。”
听了话,松溪却并未看他,仍是盯着季沉,话倒是答了:“你不如他,困住我也是他能拿到,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