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206)
没多久,江浮白发现这马车直直地往城外去,他才掀开帘子,那人便抢先道:“主家的宅子在郊外,年纪大了觉得城中吵闹,每年有大半年住在郊外的宅子里。”
这话倒也寻常,和江浮白相熟的员外一家便极爱去郊外的宅子里赏花游玩的。
见江浮白放下车帘,赶车的人眸中露出一丝精光,勾了勾唇,呵马快跑,往城外偏僻的地方去。
片刻后,赶车人眼见着约好的树林近在眼前,但车边时不时飞过一只通体纯黑的鸟,马就着魔了似的停在原地。赶车 的好不容易让马又跑了起来,可怎么跑那林子好像都在十来丈之外,就是靠近不了。
马车跑了半柱香后,赶车人背上沁出一层汗,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儿。
他想起来车里坐着的那位是个什么人,壮了壮胆,几乎是抖着手掀开车帘:“道长啊,前面——”
车帘掀开,空空如也!
“啊——见鬼啦——”
与此同时,前面的林子里,江浮白在身上贴了张隐身用的符纸,施施然踏入林中,看见的正是之前想要欺负玉娘的那几个混混。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大约是他们叫来的,江浮白早已不是当初刚下山的愣头青,车夫往城外赶车的时候他心中就有怀疑。
如今,人赃并获。
这几个混混大概是没长教训,还想将他骗出来揍一顿出气。
冥冥瞧着几个没脑子的凡夫俗子,心中不忿,翅膀一挥,压低了身子从他们中间快速飞过。飞过时,每个人脚边的竹叶都突然着了火,几人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滑稽地踩着火就从林子里争先恐后地跑到外面的空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孙子?啊?说了不许点烟袋,是谁?”
“不是我啊,老大,我今日连烟袋都没带!”
“也不是我!我对天发誓!”
几人被为首的混混质问,却个个都不是,那人还想接着骂,竹林中又突然刮起一阵风。那风极大,竹梢上的青翠竹叶都被刮了下来,夹在风中,飞刀一般地刮来。那几个混混还没搞清楚,一阵风吹来,个个又开始喊叫起来,那竹叶割破衣裳划伤皮肉,口子不大,甚至没有流血但就是细细密密的疼。
林子外痛呼一声响过一声,几人逃到哪里风就刮到哪里,竹叶就追到哪里。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后,林中风止,缓缓走出一个白袍少年,眉眼温润,身姿如鹤。
正是他们今日想算计的人!
江浮白指尖轻动,一片竹叶承着他的灵力箭矢般飞到为首之人的面前,他低声道:“那日是你们先欺负那位姑娘,我才出手,今日是你们想算计我,才得了教训。”
“我本修行之人,不该同你们动手,但若是你们心存恶念不知悔改,我也可以让你们躺个十天半个月。”
这些混混顶多是欺负欺负弱者,哪里见过这般架势,今日想出这个法子也是脑子一热不信邪,只以为那酒馆老板是几招唬人的空架子,哪里见过今日这般场景。
为首的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面前的竹叶眼睛都对上了,不住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大仙,大仙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着话他还不断挥手让人跪下求饶,一时间他们满口“大仙”“饶命”,都是吓破胆子的模样。
江浮白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小教训,并未继续为难,一挥手,那片竹叶便飘飘悠悠地落地了。冥冥站在江浮白肩头轻哼了一声,显然也满是不屑。
那些人千恩万谢地就要走,才走出几步路,江浮白体内的藏意突然出鞘直追。
江浮白一愣,随即飞身,只见藏意直直刺向为首之人的背心,江浮白眼瞧着就要追不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藏意猛然一停,飞高了一些,毫不了犹豫地用剑身在那为首的混混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喂!”那人抱着脑袋,鼻子眼睛都皱在一起,一看脑袋上悬着一把剑登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大大大大······大仙饶命啊!”
江浮白也没想到藏意气势汹汹地出鞘就是为了打人脑袋,他停下手伸手召唤,藏意又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白衣少年执剑而立,实在是英姿飒爽,俊朗非凡,可惜混混们无暇欣赏再次跪倒一片,满口求饶。他们只以为江浮白是饶过他们之后越想越气,反悔了要取他们的命,一个个见江浮白不言不语便都开始磕头。
一个比一个响,一个比一个脆。
江浮白缓过神来,开口让他们停下,他轻咳一声才继续:“今日的事——”
他没说完,只拖着音儿,混混们心领神会一个个举手对天:“保证不说出去,大仙放心,我们若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叫我们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