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187)
听到这里,江浮白猜到了宁无恕的打算,蹙眉摇了摇头。
宁无恕却笑道:“无妨,片刻就好。”
江浮白不想冒险,宁无恕却很坚持。
“两息。”江浮白也突然拔高了声,既是对着宁无恕也是对着不知在何处的宁桀,“只有两息,两息过后,盈缺阵我至死不会放手。”
宁无恕轻勾了一下嘴角,只觉得江浮白这般不让分毫的模样也甚是可爱,当真是物以稀为贵。
盈缺阵在江浮白手中微闪,片刻后,光芒骤灭。
一息,两息······
就在两息即将结束时,血海陡然泛起波涛阵阵,问心被一股极强罡风掀动,江浮白另一只手掌中尚未成型的新阵被溅起的血水斩断。
另一边,宁无恕只觉丹田处爆发出剧痛,神魂撕裂,灵力搅动,丹田处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几乎撕裂开来。他唇色在那剧痛中变得惨白发灰,手掌灌入源源不断的灵力却如滴水入海,毫无用处。
“阿沉!”江浮白猛地扑过来,掌心一道血痕,艳红血气缠绕在盈缺阵上灌入他体内,江浮白伸手揽住宁无恕,“感觉如何?”
灰败的唇扬起一抹笑意,宁无恕半哑着嗓子:“抓住了。”
藏意出鞘,在东南方的不远处刺中目标。
以宁桀的性子,还有方才对战中他对于江浮白和盈缺阵的在意,即便知道这是他们二人的计谋,他也会出手。他信奉力量,自负自大,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退路完美无缺,但江浮白却偏偏弄出了个克制生死印的盈缺阵。
他一定会出手,即便暴露也不在乎,反正这里是他创造的血海。
凌空而来的黑影落在问心一丈开外的地方,弄出这个血海之后,他似乎又有了新的底气,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淡漠冷凝的神情,评价着他们方才的所作所为:“雕虫小技,班门弄斧。”
可江浮白没有理他,他只顾查看着宁无恕的伤势,想伸手去袖中取些药出来却想起袖囊已失。忖度片刻,他伸手捏住宁无恕的下巴,咬破舌尖,一吸一吮,直接低头哺渡了一口血过去。被突然吻住的宁无恕也有些惊讶,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反应过来,可下巴咽喉都被江浮白强势地掌控,逃无可逃。
一口,两口,江浮白知道他必然不愿,没有过分,只渡了两口血给他喝。
唇分,江浮白笑了一下,温柔地替他擦去唇上的血痕:“现下没药,这个法子最管用。”
宁无恕蹙眉不展,低头看见了江浮白划开掌心用血气供养的盈缺阵,这自然威力更甚,可掌心的伤痕贯穿手掌,看着就疼。
“回去再跟九居安算账!”宁无恕愤愤道,这种法子必然有九居安的份,亏他在血海笼罩下来前还推了他一把!
宁桀:······当我是死的吗?
“回去?”宁桀又靠近一尺,一挥手,血海风浪大作,本就灵力不足的修士们不得不榨出最后的气力操纵法器躲闪。也有已经无法反抗的弟子被心魔趁虚而入,掉进海中,宁桀看着这场景,笑道,“你们觉得还能回去吗?”
宁无恕却不吃他这一套,靠在江浮白的怀里,悠闲自得:“能啊,怎么不能?你连往来镜都用上了,不就是已经没有旁的手段能使了吗?空架子而已,随便打打就赢了。”
黑袖一挥,宁桀恨不得让血海直接吞了他,可血水不曾碰到宁无恕半点,江浮白直接罩了个结界,甚至还将血浪反推回去。若非宁桀也罩着护身结界,只怕他就要被血水从头到脚浇个透了。
“小道士,你根骨实在好,气运也好,这般年纪就已经初入渡劫。”宁桀看向江浮白,说了挺长的话,话中竟没有掩饰对江浮白的羡慕和欣赏,只是话锋一转,他又道,“你若是离了情爱,勘破大道不过是早晚的事,为何执着于他?”
宁无恕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宁桀,片刻不见而已,这老东西是被什么伤了脑子?竟用这种低劣手段挑拨离间。
江浮白却沉静依旧,说话的语调都不曾浮动什么:“我曾说,你我殊途,是以我的道你自然不懂。”
哟~他家小道长口头功夫见长啊~
“我从未耽于情爱。只是,见一人,见众生,怜一人,怜众生。”江浮白抬头看着宁桀,语气幽幽,“如魔主这般心中眼中只有自己的修士,确会误以为我沉溺情爱,不见苍生。”
简而言之:我的道你不懂,少瞎猜,少胡说。
宁无恕只觉得开了眼了,眼中不自觉漫上笑意,默默坐直了身子看好戏。
宁桀连着数次在江浮白身上吃瘪,此时已没了再同他理论的心思,听完了这些话就没有再开口径直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