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177)
云头中的雷声不曾断绝,无极真人一早便带着衡岨来到观云台,原本,他是让衡岨和济阳他们带着弟子去守护结界,但衡岨说什么也不肯离去要一直跟着。劫期将近,无极真人倒也难得纵容了弟子一回,没有再说什么。
观云台上,无极真人、汪古柏、江浮白与宁无恕已等候多时。
让人没想到的是云裳娘子带着拂云仙洲的弟子主动要求去做先锋,汪古柏代为解释:“之前魔族侵拂云仙洲及门下外姓弟子,许多人没了亲眷家人,心中愤懑已隐忍多时了。”
江浮白看着弟子们的剑阵也都是拂云仙洲的阵法,看来云裳娘子半点没有藏私。
“青莲宗弟子呢?”江浮白环视周围,发现无量和了空也都不在观云台上。
汪古柏道:“青莲宗无上菩提功法可以克制佛莲之力炼制的魔族,弟子们都四散在山中,会在魔军大举进攻之时带着弟子们反击。”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职责,所有人都在自己坚守的地方。
“父亲,他们来了。”汪兕带着查探消息的弟子回来,走上观云台,神色中多少有几分凝重。
他们,指的自然是宁桀率领的魔族大军,十日之约,终究是到了。
魔族的啸叫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黑雾和狂风。不多时,山上突然扬起风沙,衡岨拂尘出手,手臂一扬一转在台上画出一个阵法将风沙隔绝在外。一时观云台上风沙遮天蔽日,只见一个阵法熠熠闪光,偶有袍脚纷飞,但众人却并未受到风沙侵扰。
风止尘沉,结界之外,云头之上,乌压压的魔族大军已至面前。
宁桀站在最前面,他的身侧已没了那个半佛半魔的血海佛莲,只有九山魑。他居高临下,眄视众人:“可还有修士想与本座论道的?”
此言是挑衅也是继续十日前的话,众人尚在思索,却不想素日平和的江浮白上前一步,出剑直指:“既是殊途,无甚可论。”
宁桀正眼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道士,十日过去,你觉得你能赢我?”
江浮白面容沉静,却毫无惧色:“今日之战不为输赢,你悖逆天道,我辈尽力阻止,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这并非是江浮白要赢宁桀,而是众人要阻止他盗取天命,也正合了他方才说的殊途无可论之意。
宁桀又看向宁无恕:“你也是这般打算?”
宁无恕朗声道:“不错。”
对峙局面已成,宁桀没有继续废话,抬手一挥,身后的魔军嘶吼着开始攻击绝云山的结界。金色的结界与白光剑阵顿时爆起,魔军的爪牙已无法像当初在百花观那样轻易突破防线,尤其是在剑阵的防御之下,魔军即便不管不顾地突破守山结界,随后也会在剑阵灵力中化作齑粉。
云头上,宁桀和九山魑只是看着,他们身后的魔军也按捺着性子静候。
这是双方的试探。
看了片刻,未有一名魔军能撕开口子突破,宁桀饶有兴致地看着剑阵:“不错,长了些本事。”
话音刚落,云中霹雳之声又作,宁桀仰头看去,满意地扬起了一侧唇角,只是他往日总是一副死人模样,突然一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的目光移向无极真人,竟还有模有样地在半空中拱了拱手,他说:“听闻修真界真人皆是渡劫巅峰的大能,本座向来没什么敌手,想要讨教一二。”
衡岨听着他那狷狂的话忍不住皱眉,正要开口,肩头就被轻拍了拍。
无极真人笑了笑,轻声道:“无妨。”
“贫道也久闻牧风台之名,宁公子天资卓绝,不知道魔主又如何?”说罢,无极真人脚下踏风而起,直冲青冥,宁桀也不曾落后,紧随其后。
江浮白与宁无恕对视一眼,宁无恕召出冥冥陪在江浮白身边,纵身一跃,身伴银白箭矢直冲九山魑而去。
江浮白则立在观云台上一动不动,密切地关注着宁无恕和宁桀。
银白箭矢与乌黑长鞭在半空相遇,宁无恕直直地盯着九山魑,在她出鞭的瞬间便伸手去捉鞭尾,可是九山魑一抖手,径直跑开让宁无恕捉了个空。
既已交战,自然不肯轻易罢休,宁无恕追了上去。
下面候着的九居安觉得宁无恕似乎比往日冲动,走到江浮白身边:“他是不是着急了些?”
宁无恕和九山魑已没入云头,不知到何处去打了,九山魑不过是小卒,宁无恕今日主动出击和往日的作风不大像。
“他在试探,玄商能逃出来究竟是偶然还是故意。”江浮白最懂得宁无恕的心思,他们的盈缺阵还不到时候施展,所以比起宁桀,宁无恕更想拿下九山魑。
九居安耸耸肩,只见他们开打后,漫天魔军齐出几乎将绝云山整个笼罩在魔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