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168)

作者:半知半解

如此复杂纷繁的阵法,宁桀并不擅长,如今看来,往来镜或许是他的手笔,但阵眼却不是他藏的。

打坐入定,神游寰宇。

宁无恕熟练地缩地为寸,然后用灵力绘制出阵法图,伸手在空中操纵着每一股灵力,使其游转变换,宛若在水面作画一般。东西南北中,五方已定,而中间的阴阳鱼也是对应的。

灵力周转其中,极为顺畅。

宁无恕缓步来到取出往来镜的阳鱼之眼,立定后,正前便是阴鱼之眼。

思考片刻后,他取出往来镜,放在阴鱼之眼上。正面窥天机,并无异常,宁无恕在镜中看见的情形和从前一般无二,他之间灵光闪动,往来镜翻过面来,反面鉴心魔。

镜中情景开始变换,竟依旧是血海滔天,他跪坐其间,不管不顾地捞着什么。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捞出来,只是疲惫无力地跪在当中,一抬头,入目的是澄澈如雪的剑光。

问心。

江浮白手执问心,衣摆上是层层叠叠的血红,清俊的脸上挂着哀伤的笑,眼下溅上一些血珠,凄厉又惊心。

问心缓缓上移,直到抵住他的心口,宁无恕静静地看着镜中的对峙,就像那被剑指之人不是他一般。剑尖向前送一分,江浮白的眼角便红一分,镜中的宁无恕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问心没入胸膛之后伸手攥住了江浮白的衣角。

江浮白眼角的泪摇摇欲坠,破碎的心跳似乎从问心的剑身传递到了他的指尖,最终颤下了那滴泪。

血海翻涌之后,跪坐血海中的宁无恕消失不见,他看见的是江浮白的背影。

素衣执剑,孑然而立,仿佛天地间只余他一人。

宁无恕看着面前的情景,心口的钝痛一点一点往下沉,越来越重,几乎要将他一并拖入那镜中的血海。镜中的江浮白步步远走,衣上所余的那点白也逐渐被血色浸染,宁无恕想伸手去碰一碰,手却铅坠一般抬都抬不起来。

他的心魔更像是无可转圜的天机,给人希望,又叫人束手无策。

宁无恕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径直挥手收了往来镜,沉呼一口气,忍下喉头的腥甜,再次细看起阵法中阴阳鱼的位置。往来镜看来与阵眼无关,依旧是宁桀放在阵中用来扰乱他心境的小把戏。宁无恕尝试将阴阳鱼的眼睛重合,再以鱼眼为基,造一个新的阵眼出来,可新的阵眼与阵基阵脚的灵力周转就会乱套。

无法合并,造不出新的阵眼来。

两尾阴阳鱼难分难合,一直这样缓慢地转动着。

宁无恕静静地看着两处鱼眼,突然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是两个阵眼呢?

想到此处,他挥手收了阵法,清醒过来,但方才往来镜鉴心魔的那一面终究令他心神大动,睁眼后便觉得丹田一坠,心口剧痛。方才压下去的那口血喷涌而出,宁无恕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又吐出了几口血,心口的剧痛才稍有缓解。

宁无恕撑着床榻,从柜中翻出丹药吞下,低头看见衣裳地上都有血迹,忙挥手施术想要清理。

可衣袖挥过,咒语念完,血迹丝毫未变,宁无恕立刻打坐调息,勉力化开丹丸药性,灵力才缓慢地挣脱开魔气纠缠运转起来。

一刻钟后,他的面色总算好转,再施术,咒术所到之处血迹也跟着消失。

他缓了一会儿,起身往香炉里添了些崖柏香。香气弥散之时,他听到了江浮白从院外进来的脚步声,宁无恕暗中舒了一口气,将阵法图取了出来。

江浮白进门后见他正在仔细端详那张阵法图,边上放着纸笔,他正在临摹。

“回来啦。”

“嗯。”江浮白走到桌前,低头看时见他画出来的是两人推演数遍带着阴阳鱼的大魂星阵,“是发现了什么吗?”

宁无恕抬手在阴阳鱼上圈画出鱼眼,然后放下了笔:“浮白,我在想,这大魂星阵有没有可能有两个阵眼。”

江浮白疑惑:“两个?”

宁无恕:“不错,既然找不到阵眼,又无法造一个新的阵眼,或许这阴阳鱼的眼睛本就是阵眼。道家总说阴阳相对,为何阵法中不能有一阴一阳两个阵眼呢?”

“道理不错,但还从未听闻哪个阵法有两个阵眼的。”

“确实,只是我们一直找不出真正的阵眼,我便想或许上古阵法与当今有所不同。”宁无恕又换了一张纸,大致描画了两幅一模一样的阵基和阵脚,然后将阴阳鱼的两只眼睛分作两阵的阵眼,“又或者,这本就不是一个阵,而是两阵重合。”

既然是两阵重合,上下两个阵眼便说得通了。

江浮白眸中一亮:“还真有可能。”

说着,他便跪坐下来,伸手拿了另外一支笔,两人在纸上推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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