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夫人(23)

作者:寄秋

既然都替柳笑风解了毒,堂堂少城主再不用屈就她这商家女,自有门当户对好女为配,柳笑风再提出退婚,想必柳老夫人会答应。

“你好,你真好!”他眯起眼,目中藏怒。

“放心,不会对你纠缠不休,等你解了毒之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她不需要一个活的丈夫。

前世的自己天生耳聋,父母担心无法照顾她到老,早早训练她独立,所以她十来岁便学会自立自强,不依赖别人,能自己做的事绝不假手他人,一切靠自己。

十余年下来,她已养成自个做主的性情,不喜欢与人同住,独来独往、孤僻冷傲,绝不迁就别人,她是自己冰雪王国的女王,孤独是她忠实的子民。

成为八岁的于香檀以后,她多了两个赶不走的朋友,她们敲开她冰封的心墙,用温暖和喜悦将她包住,这两人不因她的难相处而疏离,反而意气相投的结交,她不出门,她们便上门闹她,嬉闹中成为最好的朋友。

所以除了林芷娘、梅双樱外,谁也进不了她的心,即使是她的爹娘和弟弟,在她眼中也是过客而已。

不过她对同母胞弟多了一分疼爱,因为前一世的她没有兄弟姊妹,这一世有个骨血相连的手足自然珍惜。

而柳笑风是她人生中的意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笑笑接受,静观其变,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变数。

“你以为说分就能分吗?不知会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信她,满嘴假话的骗子。

如果能活下去,他还会娶于香檀为妻吗?

说句实话,此时的柳笑风无法回答,他觉得他看不透她,她像蒙上一层薄纱,似近似远,忽明忽暗。

几年的未婚夫妻,他大概患上一种叫“习惯”的病,纵使心里厌恶,却总忍不住想和她斗上几句嘴,一争长短,看她和自己争得脸红脖子粗,堆满胸口的郁闷便能不治而散。

“你少诅咒我……”一定分得成。

“我说你们两个呀!这毒到底要不要治,每回一见你们两人就在互相挖苦,活似一对老夫老妻,整日埋怨家长里短,谁家的婆娘撞破锅。”根本是冤家好不好,嘴上挂刀子,心里甘如蜜。

“胡说什么,我们是相看两相厌。”于香檀眉头一蹙,看向未婚夫的神情不带一丝情意。

“治吧!我和她的帐来日再清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会弄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好吧好吧!两人都停战,香檀,你坐在门口盯着,别让人闯进来,而你,未婚夫大哥,衣服脱了往上面趴,这是我特制的长床,刚好容一人趴卧。”林芷娘指着门板宽但空无一物的硬板床,上头铺了厚被褥,不硌人。

“你这是做什么?”脱了上衣的柳笑风缓缓趴向及腰的大床,两手垂放床的两端,觉得自己像献祭的牲畜。

“先针灸,再泡药浴,我用银针将你全身的毒赶到一处,再用药物薰泡,蒸出一部分毒素,每七天治疗一次,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再看你体内的毒有无散开,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他的毒很难根除,但是难不倒她。

林芷娘最喜欢别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她能从中学习,让自己的医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样就能清除了吗?”听起来似乎不难。

“想得美,七次针灸只是排毒,毒根还在,如果四十九天后你还能负荷,我再行九针透穴法逼毒,将根源逼出-些。”一次只能逼出一些些,多了身子会受不了,反受其害。

一听到“九针透穴”,正在绣花的于香檀针尖扎进肉里,明显颤了一下,血珠子从手指泌出,她放在口中一吮,神情恍惚地想着林芷娘口中的九针,不由得心生同情。

“九针透穴?”他听过,那是已经失传百年的绝技,人留一口气还能救回,而她居然会不可置信。

“可贵了,九根长短不一的金针,细如毫毛,为了这九根金针花了我快五百两银子,肉疼死了,还好香檀和双樱各资助我一百两,不然我真的山穷水尽,穷哈哈的过苦日子。”

她赚来的诊金大多用在买药材上,而她要的药材又极其稀有,因此在价钱上也是削肉般的贵。

一遇到医理便狂热不已的林芷娘根本是败家娘子,手里从来留不住银子,只要一有钱她就想花掉,东买西买些价格叫人咋舌的医用物件,再贵也舍得花钱,花光再说。

所以林芷娘最常做的一件事是借钱,常常急如星火的向好友开口,夜半时分敲门也是常有的事,于香檀、梅双樱已习以为常。

不过她借去的银两从未归还,直接以制出来的药抵债,两位好友也同意,以药为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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