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74)

作者:碎厌

见了血,救护车的鸣笛划破那天傍晚的夕阳。

和梁京淮不一样,他从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好学生。

相反,抽烟喝酒打架他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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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两节连堂的数学,习题像山一样压下来,让人根本没空再去想别的,然后是晚自习,临近期末联考,附中和一中即将对垒,所以抓得就很紧,走廊里不断地有值班老师在转。

就这样捱到放学,外面天色早就黑了。

教室里很快空了一半,晁艺柠看了眼还在做题的司嘉,问她不走吗。司嘉没抬头,也不在意周围的喧嚣,笔没停,只动了动唇,说你先走吧,我把这张卷子写完。

从一开始的玩笑,到现在,晁艺柠意识到司嘉是来真的,也就没说什么,只叮嘱她别太晚,司嘉说好,晁艺柠拿上书包从后门离开。

前排的灯被人顺手关了一盏,视野变昏,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里。司嘉专心致志地做着题,只不过有道求最值的题怎么算都不对,心气开始有点浮的时候,掌心握着的笔突然被抽走,头顶的光亮也被遮了下。

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她,撑着桌,肩膀瞬间触碰上熟悉的体温,但他明显收着力,没让她感到一丝疼,“这里,用向量设坐标。”

司嘉偏头,唇几乎是擦着陈迟颂的下巴,悬停在他勾着笑的嘴角,与此同时抽空的掌心被推进来一包糖。四目相对地笑了,在空无一人的昏暗教室里,她依旧盯着他,从眼睛流连到唇角,呼吸细细地缠,然后她问陈迟颂知不知道这样特别像什么吗。

“像什么?”

“哄小孩儿。”

换来陈迟颂低笑一声,没辩驳,帮她收好笔袋,书包也被他拎着,司嘉什么都不用拿,就当个甩手掌柜,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走出教室,拆了那包糖,往嘴里放两颗,徐徐地嚼,觉得好吃,在靠近楼梯的拐角,扬手示意陈迟颂也尝尝。

那会儿将近九点,高一高二早放了,教学楼空得差不多了,浸在厚重夜色里,只有楼道的感应灯还在苟延残喘,将两人停住的身影拉得很长。

陈迟颂侧身看她,但没动,司嘉的思维也向来简单,见状只当他手里没空,要自己喂,习以为常地朝他走两步,可下一秒腰被倏地往前搂了一把,身体猝不及防地贴向他,紧接着却又被带着向后退,肩膀被他揽着抵上墙。

整个人就这样被压着,司嘉完全懵住了,唇半张着,齿间那股水蜜桃的清甜萦绕在两人呼吸里,说话人生第一次磕绊:“你……你干嘛?”

她问完的那会儿陈迟颂的头更低了点,垂下的睫毛遮住他眼里翻涌的欲望,握着她腰的温度好像有点烫,可是相顾无言的十几秒后又松开,哑声说了句抱歉:“没站稳。”

司嘉狐疑地问他,“是么?”

陈迟颂也沉沉地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因为没站稳是假的,想亲你是真的。

第29章 霓虹

◎“走了,陈迟颂。”◎

下楼梯的时候, 陈迟颂走在前面,司嘉捏着那包糖跟在后面,视野里是清皎的月色, 是他阔挺的肩膀, 和帮她拎书包的那只手, 青筋明显,骨节分明。

最后一点糖碎咽下,两人也刚好走到楼底, 她出声叫住陈迟颂。

陈迟颂转身。

看向她的那双眼睛漆黑, 不远处的昏黄路灯将他周身的懒散轻狂都虚化,有一瞬间, 就像那年在一中考场外, 他从身后叫住她。

司嘉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站稳点, 可别摔到其他女孩儿身上了。”

顿了顿,她扯唇笑道:“毕竟她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

一半打趣,一半威胁。

良久的对视后,陈迟颂点头:“好, 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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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校门是九点一刻,夜风乍起,陈迟颂问她冷不冷, 司嘉摇头, 他又问她肩膀真没事么, 她就笑出来, 抬头问他:“真当我是小孩儿啊?”

陈迟颂不置可否。

而那时保安室里的大爷从窗户探头, 问他们里边还有没有人,司嘉仍笑着,回他一句应该没了,大爷闻言一摆手,让他们赶紧回家去。

只是在下一秒看到门口路边站着的人时,司嘉脸上的笑意滞住。

陈迟颂的脚步也是一顿。

李今朝靠在电线杆旁,嘴里叼着一根快燃到尾的烟,脚边还有两个烟头,看样子是在这块儿等了很久,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袋子,装的是块小蛋糕。

烟味随着风飘过来,司嘉身后的陈迟颂比她先皱眉,路灯背光,他浑身的冷漠又倾泄出来,不动声色地往前两步,侧身挡住司嘉,话是对李今朝说的:“能别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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