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153)
司嘉不冷不淡地扫一眼,“抱歉啊,姐姐不喜欢小的。”
她对天发誓,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但落在男生耳里,脸一下涨红,磕绊地说了句打扰了,陈迟颂后脚回来,刚好看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又转向司嘉,斜了斜额,那眼神像是无声在问什么情况。
“刚走一个贺遇青,又招惹一个是吧?”
司嘉就知道他要开始翻旧账了,来时一路只字未提贺遇青这个人,还以为他多大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她重新靠回墙边,跟没骨头似的,笑得也懒,抬着下巴睨着他,“吃醋了?”
陈迟颂没说话。
“行了啊陈迟颂,刚刚在停车场,你对一姑娘笑成那样我说什么了没?”
“你看见了?”
司嘉缓缓点头,一副我听你狡辩的样子。
“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就我右后方三十米那个,她又改主意说想和我约/炮,我说我跟你做都做不够,有什么理由要出来偷吃?”
“……你还挺骄傲?”
陈迟颂不置可否地笑,事实就是,他到八十岁都对司嘉有欲望,并且只对她一个人。
因为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给他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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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司嘉更懒,蜷在副驾驶,车载电台放着怀旧老歌,她眯眼开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却越看越不对劲。
这不是回陈迟颂公寓的路。
她偏头,“你要带我去哪?”
但陈迟颂没答,直到车在那幢熟悉的单元楼停下。
周围的绿化带早就翻新过,墙壁也刷了新漆,司嘉一时愣住,没动,陈迟颂就径直熄了火下车,绕到她这边,开门,俯身帮她解了安全带,“不认识了?”
“……来这干嘛?”司嘉问。
金水岸一期C栋,她曾经的家。
司嘉被陈迟颂牵着下车,一路乘电梯向上,再到手腕被握住,男人的手背覆着她,食指抵上密码锁。
四个数之后门锁咔嚓一声弹开。
“进去看看?”陈迟颂在她耳边低声说。
下一秒,灯光乍亮。
司嘉眨了下眼睛,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脚步迈得更缓,她走进门,视线扫过眼前的景象,玄关、客厅、厨房,每一寸布局,和当年她被迫卖掉这套房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就连Summer狗窝的位置都没发生一丝改变。
不远处那张茶几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光洁得几乎能映出她微微发红的眼眶,而上面放着一份文件,白纸黑字,是恒和集团的收购书。
心脏短暂地停跳一拍,而后是漫长的悸动。
司嘉弯腰拿起那份收购书,翻开,她这几年经常和这些文件打交道,条条框框看得懂,以及最后一页的股份转让事宜,最大股东变成了她,而陈迟颂忙活一场却只挂了个法人代表的名头。
这一切就意味着未来恒和集团如果盈利,那钱她赚,但如果出了事,那所有的风险,全部由陈迟颂来担。
她都懂的。
忍着嗓音里的哽,司嘉转身看向旁边的男人,“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的,我说了算。”陈迟颂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再说我只是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司嘉又问他是什么时候把这套房买回来的。
“两年前。”
所以他一直都在义无反顾地朝她走,不管是年少轻狂的十八岁,还是千帆过尽的二十六岁。
……
这晚后来他们住在了金水岸。
一场暴雨骤至,浴室里的水汽和外面的潮湿比起来不相上下,雾气升腾,司嘉看着陈迟颂走进来,没有惊讶,神情未变,继续冲着自己身上的泡沫。但没过多久,手里的花洒被接过,后颈被抚住,温水从她的肩膀滑到陈迟颂的手臂,两具身体紧贴,唇舌辗转,接了不知道多久的吻,呼吸都被打湿,司嘉主动伸手脱他的衣服,吻没停,一条腿被陈迟颂轻轻松松地捞起来,就这么挂在男人劲实的臂弯间,他垂眼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几乎是点头的那一瞬,司嘉整个人重心不稳,手啪的一下按在身侧湿凉的墙壁上受力,感受着身体里来势汹汹的热与胀,哪怕做好了准备,还是没压住一声闷/哼。
头顶的水还在汩汩地流着,仿佛要给他们助兴。
而后情/事被带进了卧室,就是在那张床上,司嘉曾交付出自己的第一次,而时隔八年,同样的夏季雨夜,重新躺上,没了初次的生涩和痛楚,陈迟颂从身后环着她的肩,用手肘撑着床,肌肤和被单细细摩擦着,手也始终十指紧扣,心境有了变化,她整个人都特别软,也特别好说话,陈迟颂想怎样都行。
汗在空调冷气里还是止不住地流,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被打湿了一遍又一遍,高/潮就像是一场不会死亡的窒息,狂风骤雨,下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