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么难(7)
听那声音有点耳熟,她试探的轻启樱唇,「司徒风绝?」
「是风绝哥哥,不过改口称夫君也成,明日过后我俩便是夫妻了。」他似猫的走近,悄无声音,离床边十步之距停下,即使不点灯他也如在白昼,将四周看得一清二楚。
她翻了翻白眼,以为没人瞧见她床帘后的举动,「你怎么来了,不怕我爹抽筋剥骨。风灵犀不相信未婚夫能逃过父亲耳目,姜是老的辣,在他窃窃自喜之余,说不定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投罗网的傻兔子走入陷阱中。
「我避开了。」师父也要睡觉,不可能守上一整夜,至于其余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全是手下败将。
蚁多咬死象,一个赢不了就两个,两个再输倍数增人,若是一群人一起上,司徒风绝再有三头六臂也难敌,他太小看蜡蚁的群聚力量。
「你确定?」她往窗外瞟了一眼,影儿一道又一道,似树影、似人影,一晃而过,真不知道他的自信打哪里来,一个院子起码二十余人把守,他眼睛长斜了不成,居然没瞧见。
听风灵犀语带怀疑,他不禁迟疑了一下,「应该……没被发觉,一院子静悄悄的……」
说他傻,他还真傻得令人无奈,这样的傻话也说得出口。
「你来干什么,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四下溜哒,要是误了吉时别怪我不上花轿。」她正好有借口拖延,成亲一点也不好玩,远离爹娘,亲友故交也见不着,还得去面对所不熟悉的人事物,京城到处豺狼环伺,露出森寒猱牙。
「我想你了。」司徒风绝深情缱绻,控制不住想见一面的渴望往前走了一步。
闻言,她面色潮红,有几分娇憨羞涩,「想什么想,你满脑子装的是什么,明儿个不就见着了。」不差这一会儿。
司徒风绝又迈前一步,「不见得,你家那些人防我跟防贼一样,你上了花轿,说不定防得更严密,不到京城不让你露脸,让你我近在咫尺却遥如天际。」
他没猜错,风家男人便是做此打算,由风家长子风灵闻和次子风灵凌送嫁上京,在两人的见证下完成最后的拜堂和入祠堂拜祭先祖,向长辈奉茶才算礼成,礼成之前,小俩口只能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实。
闻言,她掩唇噗哧一笑。「瞧你说的,哪有这般严重,不过防来防去你还不是登堂入室,你的胆儿长肥了。」
司从风绝很小的时候就被靖王打包送到风家习艺,那时的风灵犀刚学会走路,正打算用小短腿丈量风府有多大,小小个头的她比老鼠还会钻,一溜烟就不见人影,让人满园子找人。
离乡背井的司徒风绝见谁都不认识,想爹也想娘,想平日的玩伴,还想念父王送他的红棕色小马驹,想得受不了就偷偷的躲起来哭,哭得一脸鼻涕和泪花。
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天生相克,每回司徒风绝一哭便会被玩躲猫猫的风灵犀撞见,她不劝人也不声张,小胖腿一蹲看他哭,还非常有研究精神的舔他脸上的泪水,一尝是咸的,眉头一皱苦大仇深。
被舔的司待风绝惊得忘了哭,瞠着眼看着粉嫩粉嫩的小娃儿,从此他就像风灵犀的影子,形影不离,两小无猜的玩在一起,他孤寂的心也多了一个人。
年纪小的风灵犀感觉不到少年的心思,也不懂娃娃亲的意义,只当他是另一个哥哥,因为爹娘收养了很多孤儿,说这些日后训练成护卫的孩子都是她的哥哥姊姊,因此多一个哥哥并未让她心里起任何涟漪,反而在之后的相处中,两人才越走越近,逐渐有了青梅竹马的情谊,只是她被养得娇气,对于情之一事还是懵懵懂懂。
「犀儿,为了你,我刀山剑海都敢闯,不论天有多高,海有多深,我都不退缩。」
看到床帐内的人儿浅浅含笑,心跳得飞快的司徒绝觉得浑身麻酥酥,像被闪电劈中。
「如果我娘在这里,她肯定会说你脑门发热了。」她取出照明用的夜明珠,鸡蛋大小,发出萤光,照出一张红得快滴血的脸。
「不要看,灭光。」身手敏捷的司徒风绝捉起离他最近的布料往光亮处覆盖,他不是怕人瞧见他的脸,而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知晓有人闯入,好不容易探访深闺的他就得离开。
四周又暗了,小手被人握住的风灵犀略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开,也就放弃了,软软地劝道:「你还不走,等我爹来了你就走不掉。」
她不喜欢和人有太多的肢体碰触,但是他的手很大,热呼呼的,显得她的手非常小,连心也暖了起来。
「走不掉正好,明儿一早直接接你出门,我们同进同出……」想得正美好的司徒风绝蓦地后颈一疼,似有松果之类的东西弹向他,痛是痛但不致要命,有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