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女仵作(33)
他没怪知县大人拿走十万两银子,反而怪罪单瑞麟「背后捅刀」,他和他大吵了一顿,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何以见得是他?」总要有个理由,银子人人爱,可是要有命才能花,若是死了只有一坏黄土。
单瑞麟压低声音道:「因为那里大多是他的人在看守,也是他安排运送的路线,若不是他,小的猜不出是谁走漏消息,毕竟连小的也不知哪一日要运走银子,知情者只有他一人。」
赵琥一听,若有所思的头一点,「他的确嫌疑最大。」
「那郡王爷的意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琥哼了一声,「还不到时候。」
虽然君家甥舅不算什么阻碍,他也不认为两个草包能影响父王的大业,可在那两个人面前他还是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不知为何,他总觉和他们相克,遇到这两人总没好事,每回吃亏的都是他。
单瑞麟略微失望的干笑,「郡王爷,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若是有一点闪失,这事难善了。」
「让我再想想……」陈老爷的财产可不少,平白丢掉会下金蛋的母鸡实为不妥,父王说过能用且用,榨干最后一滴血为止,「对了,之前坠楼的那个人是我们的人吧!」
他怀疑被黑吃黑了,有人暗中动手脚。
单瑞麟一听,神色微怔。「这……小的没瞧清楚,满脸是血面目全非,面朝下往下坠落,只怕整张脸也毁了吧!谁看得出此人是谁。」
「去查出这人是谁,不能让君无瑕那群人抢先一步。」他心里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单瑞麟敷衍地应了一声,以他的身分要查不难,衙门的文书一向由他经手,只是万一被这个好似很难惹的县太爷盯上……
单瑞麟决定打探一下,「郡王爷,小的有一事不解,知县大人是何身分,为何瞧你对他颇为忌惮,还喊他小舅。」
君太后和护国公一家是姓君,但姓君的天下不只一家,总不会真攀扯上关系?
平日机伶的单瑞麟也有犯糊涂的一天,赵琥只差没明言了,他还没猜中。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京里的贵人离他太远了,他待在奉春县这种小地方就顶天了,不无自负,哪会想到什么太后、护国公,他这辈子连京城近郊都没去过,活生生一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面子挂不住的赵琥脸一沉,「不是忌惮,是厌恶,他这人旁的本事没有,坏事的本能无人敢和他抢第一,他就算只站在那儿看着,事儿就成不了,天生的害人精。」
他有切肤之痛,让他恨得牙痒痒却拿人没辙,君无瑕的靠山太多了,根本不晓得「怕」为何物,一有事便有人跳出来维护,倒楣的永远是不识金镶玉的别人。
反正错的人不是他,君无瑕做得每件事都是对的,连皇上也说:「朕的小舅就是顽皮,各位别见怪,他没长坏心眼,只是好玩而已,朕看他挺好的。」
将一名光禄寺大臣之子的腿打折,还拆了钦天监占卜问卦的问天台,这叫挺好的?
皇上的偏心有目共睹,连父王也一再告诫少与这人为敌,他虽庸碌无为却有着逆天气运,运气好到叫人气结,若是与他纠缠不清反而是讨不到便宜,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我们……是不是该离他远一点,那件事……不好办……」单瑞麟小声的说着,但心中不以为然,光是一个知县大人能有多大作为,这可是福王的封地,由不得他撒野。
富贵险中险,若是怕这怕那的还成什么大事,郡王爷太小心翼翼了,风一动疑有暗鬼至。
赵琥想了想,摇摇头,「暂时先按兵不动,那批刚熔铸的银子给本郡王藏妥当点,再有缺金少两唯你是问。」
陈老爷偷采的银矿是要上缴的,在福王的地盘上发生什么事又怎么瞒得过这头大蛇,是得了福王的允许才有银矿的开挖,所得的银两八成运往福王府,余下才由陈老爷和单瑞麟平分,此事暗中进行了约一年。
银矿还在,可送到福王爷手中的银子却一次比一次少,最后一次少了近万两,福王便派了郡王儿子查明此事,是有人暗中私藏还是出了内贼,查到了格杀勿论。
第七章 福王的马脚(1)
「果然是死后被人抛尸。」
殓房的木板床上,一名无名男尸赤身裸体的平躺着,下身只盖了一块麻布,裸着上身,清洗过的身体并无血迹,只见苍白冰冷的胸口上有道深三寸、宽一寸三分的伤口,为利刃刺入所致。
本来以为是头部遭到重击才引发的死亡,毕竟血由头颅流出,让人误判此人死于坠楼,但事实上他早就死了,他的致命伤正是胸口的刺伤,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