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异常源(2)
“要死啦你!”球状物体惊呼一声,急忙又咕噜噜把自己从景深的脚下拯救出来。
景深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球状物体心有余悸地缩回房门后,怒吼声还在继续:“有病啊你,上来就拿我头当球踢,吓到人怎么办?!”
另一道声音笑嘻嘻道:“好久不见跟你打个招呼嘛,再说活人又看不见你。”
“放屁!阴气重点的能察觉到好吧,之前那二十多个家教老师都这么吓走的!”
“......在这屋里呆久了阴气能不重吗?”
叽里呱啦声渐渐被落在身后,景深垂眼看了下自己差点搞出人命,哦,鬼命的脚,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到客厅,熟练地启动咖啡机。
家大确实很好,但太大也不好,他走过来着实费点劲。
明天久安大学就要开学了,景深这个新任命的辅导员要回安大迎接自己的第一批学生,接下来就只有每周末来学生家里补课。
想要蹭到这么好的咖啡也只能等下周了。
景深略有些惆怅,随手在杯子里加了盒日期新鲜的牛奶,又顺手放了五六块方糖。
怎么说呢,还有点放心不下自己第一个家教的学生,这家长属实不太负责,除了一开始大手一挥给他卡里转了一笔巨款之外,就再也没一点痕迹。
学生今年都高三了,高三可是最重要的阶段,哪有家长给孩子找个补习老师就算了的?
咖啡打好,景深抿了一口。
嗯,就是这个味。
又喝了两口,估摸着学生题做的差不多了,景深便拿着杯子慢悠悠走出吧台。
吧台在客厅一角,穿过客厅要路过玄关和那扇高级的双开大门。
以往景深走过的时候都安安静静,可今天那扇大门却毫无预兆地“嘀”了一声,机械女声开口道“门锁已开启”。
景深一顿,这情况,应该是有人来了吧?
就算没人,门开了他也该合情合理地好奇一下吧?
二十五年的正常人经验发挥了作用,他很合理地停下脚步,朝门口看过去。
大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外面的电梯箱,紧随而来的是一股不自然的寒气,安静的大平层在这一刻似乎更静了些,那一扇扇紧闭的房门透出诡异的死寂。
白炽灯映出电梯内的情形,景深眯了下眼。
皮鞋踏上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不紧不慢的“哒哒”两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出电梯,箱门在那人身后缓缓合上。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肤色苍白的男人。
他强大的气势凛冽如冬风掠过料峭崖壁,裹杂着万古的长风拂面而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夏日,景深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男人微垂着头看向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略长的黑发遮掩住了眉眼。
但下一刻,他便抬眼直直朝景深看了过来。
正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瞳孔,刺骨的寒意顿时顺着脊骨爬上来,景深头皮发麻,后腰处的一点隐隐发烫。
男人却只是淡淡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自在地脱下风衣,露出里面笔挺的西装。
浑身寒气散尽,景深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
是人吧?
景深默默看着对方把风衣扔到玄关的柜子上,随后又弯腰打开鞋柜换拖鞋,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做过很多遍。
是人呢。
程居延换上拖鞋,一边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一边径直走向景深。
景深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又生生顿住。
程居延打量他一眼,视线从他手里的杯子上掠过,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随口道:“刚死的?”
身上没鬼气,还拿着杯子,是被选中当杯仙了?
怪稀奇。
景深:“......”
程居延脚步不停地走向景深刚才走过的走廊,漫不经心道:“跟上。”
这自在的状态——
景深福至心灵,抬脚跟上。
这位恐怕就是那位活在学生嘴里全方位无死角厉害的“大哥”,他的金主——程居延先生。
程居延一路走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才又开口道:“名字。”
卑微打工人礼貌回答:“景深。”
程居延刚按下门把手的手一顿,转头看过来,仔细打量两眼,才恍然道:“哦,你是那个人类老师。”
景深:“......”
这确定是人吧?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沉默。
“啪嗒”一声,打破了走廊里莫名的尴尬。
两人同时朝声源处看去,目瞪口呆的学生终于回过神,连掉在地上的作业本都来不及捡,急忙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老、老师!”学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对着景深道:“这是我哥,他喝多了胡说八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