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禺槐和吴真真都愣住了。

“这、这个……”熟悉的铁锈味，夹杂着海的咸腥，吴真真瞬间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你……竟然让我吃了浮雨的……”

“没错，你喝的那碗灵丹妙药，正是用那只海妖的声带熬制而成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很惊喜？很意外？”

“吴德良！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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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里，记忆早已随着放映机的释放而零零散散的拼凑成型，禺槐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七渡说：“吴德良一直在用最变态的手段折腾浮雨，但浮雨最后，是为了保护你而被他枪杀，而你，为了给浮雨报仇，选择了自爆，与吴德良同归于尽。”

“那我——”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画面突然黑了屏，放映机被强行关掉。

一转头，裴常枫正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七渡，眼底闪烁着恼怒。

七渡一如往常的笑意调侃：“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天的差事顺利吗？”

“七渡，你找死？”裴常枫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拳头已经攥硬了。

“找死？我怎么找死啊？我只能找活。”七渡笑道。

裴常枫不理会她的玩笑话：“为什么要给禺槐看这些东西？”

“你责怪我？呵呵，真有意思，不是你一直想要他想起来前世的过往吗？我在帮助你，你不感激我，反倒怪我？”

“我是想要他记起我这个人，而不是那些恶心的过去！”

“裴常枫，甘蔗哪有两头甜？如果小可爱记起了你，那还能记不起那些恶心的过去吗？”

裴常枫怒吼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给他看这些！”

“裴常枫！”禺槐挡在七渡身前，“你别怪她，是我自己好奇，是我要求她放给我看的！”

“不可能，你不是一向对上辈子的事不感兴趣吗？是你亲口跟我说的。”

禺槐有些不敢直视裴常枫的眼睛：“对，但那是之前，我现在想知道了……”

“你跟我过来。”

裴常枫拉着禺槐一挥胳膊，转眼间就回到了禺槐的房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气压因裴常枫的存在而低闷得可怕。

“为什么突然想去触碰前世的记忆？”裴常枫道。

“就是……好奇……”

“好奇谁？浮雨吗？”

“我……”禺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想骗裴常枫，可更不想伤害他。

见禺槐支支吾吾，裴常枫神色一暗：“看到那些，就想起他了？”

“没有想起全部，但至少，我现在相信了前世的他，确实为了我，牺牲了很多……”

“高兴么？”

“什么？”

“不高兴吧？这些令你痛苦的记忆，根本毫无用处，只会让你魂不守舍！”

“可我有权利去了解一切，况且我现在明白了，就算是前世的我，也并不知道浮雨为了我，所承受了那么多生不如死的折磨……”

“……”裴常枫看着禺槐，没说话。

“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浮雨。”禺槐垂下头。

“那我呢？”

“……”禺槐一愣。

“你觉得你对不起他，那你觉得……你对得起我么？”

“我……”

禺槐不知该如何回答，刚刚放映机放映的那些画面，迟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浮雨惨死的画面，总会令他心悸不已。

浮雨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啊，前世的浮雨，哪怕死，都是在护着他的小槐，这让禺槐如何不愧疚？他怎么能不责怪自己？

可即便如此，禺槐都不敢告诉裴常枫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他怕裴常枫会难过，他不想这个人为他难过，他不能欺骗自己啊，他对不起浮雨，他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对浮雨上一世的亏欠，可他心里真正在意的，却是另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见禺槐仍旧是那么沉默，裴常枫的眼神闪过灰败，“我等了你那么久，现在，你要和他再续前缘了？”

禺槐怔怔的看着他：“裴常枫，不是那样的，我——”

可此时的裴常枫根本无心冷静，他用力抓着禺槐的肩膀：“那我算什么？你告诉我……”

“我……我……”禺槐不知所措，一时间大脑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这时，一滴眼泪涌出了裴常枫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落在了禺槐的手背上。

他是鬼魂，就连眼泪，都是冰冷的。

“我守在忘川，只为在你入轮回之后，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去向，可我找到了你，你却只会拒绝我，厌恶我，甚至穿红衣，拿黑狗血防备我！”

“禺槐！你心疼浮雨受到的伤害，那我呢？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你对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