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嗲(49)
霍司偈淡笑:“对你无聊,也没什么坏处。”
“倒是有趣了。”路温纱打响指,立即有船舱侍应生传来茶点。
路温纱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母亲白手起家,靠品牌收购成为国内服装巨头。某种程度来说,和霍家是商业对手。
大小姐本人亦是业界有名的年轻女投资人,这两年推出的一个独立设计师服装品牌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两人喝茶聊经,让人以为在看职场综艺,镜头很快就过了。
傍晚两人一道回住屋,每个人都露出震惊表情。
“我是路温纱。”明艳御姐男女通杀,没一会儿就融入了群体。
闻念关上冰箱门,抿掉手指上的奶油,帮着娄治摘菜。
霍司偈说要点外卖,路温纱同意,点名一家西班牙菜。闻念和娄治对视一眼,把处理过的食材用保鲜膜封存。
“昨晚我被叫去电话亭,就感觉对面的语气不像认识的人……”薛淼温柔展笑。
路温纱说:“你们多大?我应该是这里最老的吧。”
蒋维一贯奉承:“你看起来很年轻啊。”
路温纱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三十一。”
在座的都不出三十,蒋维最大,二十九。他说:“你确实是老大,我们这儿最小的二十二。”
“我知道,叶初九段。”路温纱做过功课。
得知霍司偈和薛淼二十六岁生日在即,路温纱举杯:“小朋友们生日快乐。”
霍司偈笑笑:“零点过后再道贺也不迟。”
二人看起来并不陌生,闻念甚至怀疑这位也是霍司偈的熟人。前有女明星,后有大小姐,太子爷身边从来都是这些人。
什么甲方乙方,简直就是笑料。
闻念想到手头设计活儿,渐而有些出神,忘记参与餐桌的谈话。
“念念,还好吧?”叶初悄声搭话。
闻念收拢思绪:“怎么啦?”
“你今天好闷喔。”薛淼怜爱地说。
“没有啦,工作上有点事。”不经意瞧见霍司偈打量的目光,闻念不自在地解释,“接了个活儿,现在我独立做嘛,要考虑的比较多。”
“这么热爱工作啊。”霍司偈语气缥缈,闻念觉得讨嫌,看也不看他,只顾吃牛油果塔塔。
晚餐还未结束,钟声敲响。
该来的还是来了,闻念头疼,不知道今晚的情书该写给谁。
路温纱住转角五号房单人间,似乎不熟悉规则,在众目睽睽下穿过长廊走向男嘉宾的房间,将信投给了周清晖。
众人惊诧。
难道这两个才是熟人?闻念思忖着,等走廊没人了,轻车熟路来到四号房。
投递的刹那改变了主意。
才不要给他。
情书打了个转,进了室友的信箱,反正只是涂鸦,给谁都没关系。
灯火熄灭,闻念睡得不安稳,几度拿起手机。捱到零点过,她决心去把冰箱里花了一整天做的小蛋糕吃掉。
轻手轻脚下楼,只有沿路夜灯照明。
岛台昏暗,闻念蹲在地板上,生疏地拨动打火机,好几下才擦亮。
星火引燃棉线,蛋糕上的兔子糖人头顶好似花火绽放。
祝她工作辛苦吧就。
一道人影从建筑外立面走下来,跨过折叠玻璃门。闻念着急吹灭蜡烛,一不小心打翻蛋糕,急忙趴在地上挽救。
蛋糕坍塌不成形,翻不起来了。
壁灯微亮,长影靠近。闻念浑身僵住,无法抬头。
“鬼鬼祟祟,搞什么?”霍司偈语气责备,却是单膝蹲下来。
“我,我饿了找吃的……”说的什么鬼话,闻念闭了闭眼。
“娄治说你投错信箱了。”
“啊?”闻念倏地抬头。
“你画的兔子手拉手,不是祝我生日快乐?”
“什么?不是明天吗?”闻念装傻。
霍司偈面容冷峻,略有一点怒气,就像即将训人的老板。视线僵持,他拾起滚落在地板上的兔子糖人,把玩着,发现旁边的打火机。
花火再次点燃,闻念别过了脸。
“是你的兔子讨你欢心,还是觉得我的兔子也不错?”
话里有深意,霍司偈定定地看着闻念。火光映在彼此脸上,像一只手温柔抚摸。
“小霍总,你其实就不认可我——”
他指腹抹了蛋糕,敷在她脸颊上。滑腻的触感转瞬即逝,她怔怔然,好似失去了诘问的勇气。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他轻声说着,吮了下指腹奶油慕斯。
视野里只能看见他的嘴唇,烛光里柔软好亲。
“霍司偈,你真讨厌。”
“嗯,”他捧起兔子糖人,糖脂在攀升的温度里溶化,滴落手心。黏糊糊的气息弥漫在他们脸颊之间,不管不顾地要将人一同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