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141)
方慈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过来。
李佑贤笑了笑,“……你不知道这事儿?”
方慈寻找着措辞,“……当时我是猜到了你们有联手,”她低下眼,“……但我以为是你们联手在前,后来我跟宋裕泽的事儿闹到他面前,他出于对我的好感,顺手帮了我。”
“并不是,”李佑贤轻轻摇头,“如果不是他本来就有破坏你们联姻的需求,他也不一定会答应帮我。”
方慈好一会儿没说话。
内心涌上一股一股暖流,四肢百骸都热起来。
李佑贤又道,“闻少虽然看起来是个……很随性的人,但其实内心很稳重冷静,很缜密,不出手时不动声色,一旦出手,就一定要达到目的。”
所以他曾说,他很早就在酒会上看到过她,但一直没来接近,他也许是在等待这份心动消散。
但心动绵延不绝,又等来了宋方两家决定联姻的消息,所以他才出了手。
现在方慈才终于明白了,他以前曾说的:「云轻」本来就是他那晚的目的地。
他是在寻求接近她的机会。
这份爱,绝不是他一时兴起而为之的游戏,远比她想的要厚重许多。
此刻回想起分手那个雨夜,她心脏剜过一阵钝痛。
她只以为他高高在上,做任何事不费吹灰之力,这段感情痛过忘掉了便可,前面有大把的美好人生等着他。
所以那时,她虽痛苦,但并不心疼他。
她一心想着要拥抱自由。
可这时,她才恍然大悟,身体的自由与心灵的自由无关。
若是心有牵挂,不管逃到世界哪个角落,脚踝上都像被绑着一根风筝线,偶有撕扯便会痛。
而倘若她精神充盈、心已坚定,那么即便是回到京市回到这个圈子,她也完全可以做自己。
就像闻之宴曾对她说的,“你不是为了取悦曲映秋而活的,你是你自己。”
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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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方慈连夜买了第二天早班机的机票,飞往新加坡。
没惊动闻之宴本人,她从总助关睿那里得到了所住酒店的房间号。
她赶到的时候,正是下午。
闻之宴正在酒店套房的书房里,背身站在落地窗前听报告。
好一会儿没听到关睿出声,他转过身来。
方慈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穿着跟两人在「云轻」外初相见那次很像,雾霾蓝连衣裙,外搭同色系针织衫。
不同的是,此刻她脸上是莹莹的笑意。
整个人轻盈通透,像烈日下的一块冰。
明明给人感觉是冷的,却止了他的渴。
闻之宴张开双臂,方慈就小跑着扑到他怀里,带起纷飞的发丝,轻柔地落在他胸膛。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很小声地说,“我只是想你了。”
第47章
平心而论, 离开闻之宴的那四年多,大部分时候,方慈并不觉得难捱。
学业项目繁忙,她无暇再去奢望那高高在上无法拥有的人。
在国贸酒会上, 再见到他, 她觉得浑身发抖, 眼眶酸涩。
那时, 像是被遥远的回忆猛地扎了一刀,疼痛来得猛烈,但杀伤力也远远比不过现在。
比不过此刻, 被他握着腰抱到书桌上。
他单手捧着她侧脸, 压下来亲吻。
方慈仰着下颌, 去迎接去承受,感受着小别之后唇舌的亲密厮磨,这时候不期然落下泪来。
她心痛于和他错失的那四年多时光。
换气的间隙,她耐不住, 去寻他漆黑的眼眸。
想仔细看, 再仔细看。想感受他深邃的眼神,只要和那眼神相接,她便觉得自己像被融化, 奇异地柔软但又坚韧。
关睿站在书房外走廊里,轻咳两声,提醒道, “闻董, 会议马上开始了。”
方慈抓住他的衣袖, 轻轻推了推,“你去吧。”
几分钟后的会议, 是闻之宴此行最重要的日程,断然无法临时鸽了。
他偏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眉眼,低声,“会议很长,你自己洗个澡休息一下,等我回来。”
方慈点头说好。
闻之宴和关睿一起离开了。
她听到关门声。
心弦一松。
她坐在书桌上,低着脑袋,无意识地搓着针织衫袖口。
过了两秒,却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还没抬起头,就感觉到余光里掠过一片阴翳,而后,脸被抬起来。
古巴手链发出轻微的撞击磕碰声响。
侧脸贴上他掌心,闻之宴的吻再度落下。
轻轻的含.吮,鼻尖抵着鼻尖,他低笑了声,说,“……小可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