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115)
怪不得曲映秋刻意提了什么她年轻漂亮,合着,她跟齐鸿远传达的意思是,投资与联姻是绑定的?
她几乎是瞬间怒火攻心。
她本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把方家的烂摊子给收拾了,没成想,曲映秋竟还是存的让她去联姻的心思。
这跟四年前有什么区别?
在她内心翻江倒海的档儿,齐鸿远转头看了眼闻之宴的方向,说,“要不然,我当面去问问闻少?”
齐家这些年是真的起势了,李佑贤治下的宋家都被齐家压了一头,怎么着,他也有资格跟闻少攀谈两句吧?
齐鸿远这么想着,也没去在乎方慈的脸色,起了身,扣上西装扣子,径直往闻之宴那一桌走去。
刚走了一半距离,一直在闻之宴身旁服务的侍应生迎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侍应生面上是客气的彬彬有礼的,但那阻拦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如果闻之宴本人不愿,那么他齐鸿远甚至连上前去打个招呼的资格都没有。
“阶层”就是如此分明。
齐鸿远面上显出几分难堪的神色,不甘不愿地回到自己椅子里坐下。
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闻之宴都是一样的高高在上。
甚至,四年后,从继承人变成真正的掌权人,他更加高不可攀,贵气迫人。
偏他面儿上还总是散漫的慵懒的,与对面友人交谈时,偶尔唇角会浮现一点笑意,那痞坏的劲儿,惹得餐厅多少女人眼巴巴地望着。
这简直是与四年前如出一辙的状况。
但凡回来,她还是深陷在这泥潭中,而闻之宴,依旧那么洁净高贵,一尘不染,懒洋洋地俯视着这一切。
方慈陡然起了身,平静地说,“齐鸿远,投资的事,我没有兴趣再多谈,今天就到此为止。”
她连外套都忘了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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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
经年累月,指根的灰鸽纹身已经有些模糊了。
洗了好一会儿手,还是压不下心底的厌恶,出了洗手间,走往电梯的途中,看到餐厅隔壁开着一家lounge Bar,里面灯光迷离。
冲动之下,她想过去喝一杯。
可这念头乍起,就立刻被她打消了。
她抽烟,但是不喝酒。
因为她怕自己不清醒。
对她来说,周围的环境好像总是很可怕,没有能让她安心醉酒的环境。
只除了闻之宴的身边。
两次仅有的喝酒经历,都是在他身边。
毕竟么,与他纠缠在一起,本就是她蓄意放弃清醒的自我意识,选择与他放纵一场的结果。
正值下班点,大厦正门想必人很多。
方慈有意避开人群,下了电梯之后径直往侧门去,侧门开向一条小巷,总是空无一人。
来到侧门檐下,闻到潮湿的雨水气息。
外面下雨了。
秋季的雨很冷,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把外套忘在了餐厅里。
她里面穿着件宽松的棉布长裙,露肩的工字领,腰间一条棉布系带,松弛的清冷风。
从身侧的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再去摸口袋,却意识到,打火机在外套口袋里。
于是,唇间含着烟,她失落地望向门廊外的雨幕。
这个时候,身后掠过来一阵熟悉的气息。
而后,眼前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
闻之宴出现在她面前。
他拢手凑到那烟身前,嚓得一声响,火苗窜出。
方慈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眼。
四目相对。
火光在彼此眸底跳跃。
闻之宴低着眼睫,那过分纤长的睫毛,凝着人的时候,显得极深情。
好像她是这世间唯一的要义。
方慈没由来地有点想哭。
眼眶发热。
她敛了眼睫,就着他的手,将烟点燃。
帮忙点了火,闻之宴却没动。
两人维持着极近的,面对面而立的姿态。
方慈夹着烟的手落在身侧,她转过头,一直看着雨幕。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闻之宴冷不丁说,“……现在,这种货色都配被你利用了?”
他指的当然是方才餐厅里的齐鸿远。
方慈没什么反应。
从他的俯视角度,长发遮了她侧脸,只能看到那一截玉骨般的秀丽鼻尖。
不知是不是冻的,隐隐有些泛红。
“……直接来找闻之宴,不是更好吗?”
他没什么温度地说。
她还是没做声。
静等了几秒,闻之宴像是没了耐心,虎口钳住她下颌迫使她转过头来,声音压着几分烦躁,“说话。”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