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180)
她不会利用他,却也不会让他随着她去赴一场不知后果的局。
“在这里等我,若是感知到我处于陷险境,传信给周礼和凌雨时后再来找我。”
颜渺的手松开了,转身又看向他,朝他轻轻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这是最后一次,她对自己说。
她常常骗他,总是在对他说些不知真假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转身之际,颜渺轻轻抚了抚心口。
一道心尖血自她的指尖牵引出来,潜藏在掌心的灵力包裹住那滴血间的蛊虫。
腕间灼热,衣袖掩盖下,蛊纹一寸寸消散了。
许是颜渺转身太快,她没能看见沈妄瞧着她的背影,竭力用垂下的睫羽掩盖的,沉而冷的,欲念飘散的目光。
舟山的路颜渺再熟悉不过,沿路行至高处的殿宇,她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
那只从骨血中拔出的双生蛊被囚在她自黎荒带回的竹筒中,一路行至山上,她腕间的蛊纹早已消失殆尽。
像是感知到熟悉的气息,走到殿宇近处的时候,颜渺胸腔里的灵脉忽而跃动了两下。
印阵到寝殿前忽而散去了,颜渺抬手,一阵灵力拂过,破开殿门。
身着玄衣的身影坐在长屏前的茶案后。
已经是初冬了,云浮宗还未落雪,颜渺的记忆却一瞬间回到她第一次见到周望舒用印阵对她出手的时候。
已经过了许多年,她的面容与当年别无二致,眉眼依旧清冷淡漠似舟山的落雪,甚至比当年更冷淡几分。
茶案干净整洁,没有煮水,亦没有沏茶,周望舒的指骨修长,正用指尖轻轻抚过茶案上的一枚麒麟茶宠。
她抬首看向颜渺,未再如当年那般剑拔弩张:“坐?”
颜渺没有依言走过去,倚在门边,道:“周望舒,等我很久了吧,我来的慢些,你可有着急?”
周望舒轻声笑了:“我等今天已经许多年了,又怎会差你迟来这一会儿?”
颜渺看着她,平静道:“你制造出那样大的乱子,将其余人都引到别处去,只想单独同我见面,就不怕我杀你吗?”
周望舒收回放在茶宠上的手:“你暂时不会杀我,你也知道,我也不会杀你的。”
颜渺轻笑一声:“五年前的苏南齐,而后的沐长则,沈惊谪,你知道我在追查当年的事,也愿意将这些都告知于我,你当然不会杀我。”
“你这样笃定。”
周望舒看着她,夸赞道,“你如今看上去,倒是比当年更像阿瑜的徒儿了。”
提及千瑜,颜渺的面上现出冷淡之色,道:“但周望舒,便是为了我师尊,为了我师姐,我也不会轻饶了你。”
“说大话的本事也些有长进。”
周望舒点点头,语调温和的像是宗门中传道受业的长者,循循善诱道,“你还在记恨当年之事……那你同我一起将千瑜带回来,怎么样?”
颜渺冷冷道:“周望舒,你对云浮宗出手引我来此见你,你想要我体内的灵脉,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周望舒轻声笑了。
她看向颜渺,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是啊,我想要你体内的灵脉,而你想见到我,也想杀了我,所以即使你知道我引你来此会是一个陷阱,却还是心甘情愿的来了,不是吗?”
第80章
颜渺直起身体, 背在身后的手悄声捏出一张符纸。
是前来舟山之前,周礼交给她的。
那张符纸是金箔所铸,纸上染了铸符人的心头血——属于周礼的心头血, 是一张一击必杀的血符。
当年千长宁在舟山与周望舒交手, 捣毁了周望舒体内的经脉,周望舒如今空有布阵之法, 体内没有更多的灵力可以供印阵消耗,大多是借提早布下的印阵施展术法。
而周礼的符篆之术早已得大成, 只要用这一张符印, 她就能全身而退, 就能在这里, 杀了周望舒。
想到上山前周礼曾说过的那些过往,与她提及用阵法擒住周望舒时, 他的欲言又止,颜渺还是犹豫了一下。
她捏紧符纸,道:“在陌渊死去的宗门之人的尸骨, 是你重新带到叶障石窟去的, 还有徊生境中的白缃和白盈……周望舒,你在我师尊身死之前就做过这些, 许多年前所做的,总不会是为了今天让我师尊回来。”
“我本以为你的心智比不得千长宁的, 如今看来, 你也学聪明了许多。”
周望舒面色平静, 并不同颜渺兜圈子,反而将她想知道的娓娓道来, “引魄招魂一事没有这样简单,逝者遗躯, 未散之识,招引亡灵的印阵也不是一朝一夕可得……我们的确早就开始研究此事,那些尸骨本只是供实验所用,可惜阿瑜她……走得太干净,我只能借从那些人的过往记忆中抽取一二分有关于她的记忆来拼凑成魂识,再寻些与她相似的身骨躯体,用来承载她的魂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