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120)
鲜红色烙在他的腕上,还附带着颜渺留下的一道齿痕。
像是将她对他些许的信任也昭示在此。
想到这里,沈妄胸腔里的余震久久不停,与微疼一起烙下的,是难言的悦然。
不等他回过神,颜渺抬指点过他的伤处,灵力重新涌入,将那伤口平复下去。
她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而后翻身下床,走至案桌前,取出一张空符纸。
沈妄抚上已了无痕迹的手腕,摩挲着仅剩下的齿痕:“师姐不歇息一会儿了吗?”
鲜血浸到符纸中,颜渺以血绘符,边道:“已歇够了,走吧,赶个夜路。”
黎荒与中洲西境接壤,自多年前黎荒圣女与苏南齐制造的那一场大乱平定后,中洲与黎荒便于西境的青木林设下碑界,由黎荒的祭司派黎荒中擅长御蛊的人于碑界处守卫。
从中洲到黎荒,青木林是必经之地,若非是黎荒人,也无黎荒祭殿中人的手令,纵有移形符印在,也会被结界拦在青木林外。
青烟渐散,两座立于林间的望柱高耸在眼前。
望柱立在漫无边际的山林间,高有三丈,通体纯白,其上篆刻精细,刻印的非是中洲瑞兽,而是盘踞的巨蟒。
远远得见望柱之下的两道人影,是守卫在青木林的两个守卫。
守卫皆着黎荒服饰,腰间琳琅,除却几只迎风相撞的御蛊铃和装有蛊虫的长竹筒,还有缀在绑带上的小巧弯刀。
沈妄顺着颜渺的目光瞧过去,观过高耸于山林的两座望柱,问道:“师姐,我从前便想过问你,你是何时修习的南岭墟术法?又是何时在西境布过脚下这道移形印阵?”
颜渺收起符印,答道:“在当年逃离宗门后,元织将我的手骨接好,但经脉已经毁无法用剑,我想着总要有些护身之法,索性选了虽难精进但还算容易入门的符文篆术。虽只会皮毛,但应付些前来惹事的人还是够的——我记得当年在瑶山曾带你用过移形印阵,便是从那时候,我已在修习符文篆术了。”
“至于在黎荒布下印阵,我在黎荒有一旧识,用些灵力将印阵留在此地,来往也方便些。”
沈妄:“我记得的,师姐过去布阵不稳,曾叮嘱过我在阵中稳住脚步。”
“师姐在畴昔山的印阵中曾故意提及的那一句‘站稳’,我便知道你是想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
颜渺侧首瞧他:“你倒是敏锐。你怎知我是故意的,不是露了破绽?”
沈妄如实道:“师姐想瞒下的事,是如何也不会说出半分的。若非是你刻意想让我们认出,必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露出破绽。”
颜渺轻笑:“我自己竟不知道,原来我还是这样守口如瓶的人啊?”
沈妄点头:“当年在宗门,在契骨之地的时候,你我因骨剑双双负伤,外界传言是你落败于我而没有得到骨剑,而后更传出你因修习投机才无法与骨剑结契这样的荒谬之言……你却任他们污蔑于你,没有将当年之事说出去半分。”
言语间,二人已行至望柱下。
刃光闪现,守卫见了来人,弯刀已横在手中。
“中洲人,还请止步。”
颜渺停下脚步,拎出一只奇异形状的挂坠。
那挂坠是用粗麻缝制,针脚十分密实,形状却像是小孩子胡乱缝补起的一只小动物,不像猫不像狗,脑袋上还歪歪扭扭的画着个‘王’字,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颜渺晃动挂坠给那二人瞧:“是圣女请我来此的。”
奇形怪状的挂坠晃动,竟连带着守卫腰间的蛊筒轻微震颤。
御蛊铃沙沙响动,守卫惊诧,垂首行礼,为颜渺让出一条路来:“大人请。”
他们放颜渺进入结界,却拦下沈妄:“只是大人,您身后这位既无手令,又非是我们的人,不能进入青木林。”
颜渺看向沈妄,毫不犹豫道:“他是我的人,按照黎荒的话说,就是我的结契之人,自然该与我一同前往。”
二人面露狐疑之色,显然没有相信颜渺说的话。
颜渺伸出手,拂起衣袖。
手腕间,与沈妄命数相连的那一圈蛊纹显现其上。
“这……是双生蛊。”
守卫面上的疑色消散下去,“大人请。”
黎荒多草木,青木林中的树木生有百年,层叠林立,遮天蔽日。
沈妄肩下的蛊纹因颜渺才唤起的双生蛊而灼热着,耳畔还回荡着颜渺方才于望柱之下所言的话语,他抬手轻按一按侧悬在胸腔左侧的那一道蛊纹,却如何也不能将那处微震的灼热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