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111)
颜渺轻笑:“方才只是逗你的,我本也是想同你一起的。”
风浪不休,斋舲随着水浪晃荡,水波荡漾的声音响在耳侧,房内的空气好似一遍遍的被水浪冲刷而过。
床畔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沈妄顺着那道光,看向他身侧的颜渺。
他的手依旧落在她的眼睫上,他望着她轻启又闭合的唇瓣,望着她颊侧垂下的发,想的却是昨夜,他们在床帏间曾有过的那样相近的距离,和他指腹落在她唇瓣时,那一片柔软的触感。
于是他小心的倾身过去。
手腕微抬,指尖却在将要触上她唇瓣的时候停下了。
半晌,他的指腹很轻很轻的在她唇上划了一下,又心虚的,极快的收回手。
可颜渺没有动作,更没有说话。
沈妄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甚至在传音石响动的时候,颜渺也没能立刻做出反应。
沈妄收回手,眉头微皱:“师姐?”
颜渺这才意识到什么,抬了眼帘,身体微僵。
她背过身,状若无意的朝口中塞了枚糖丸,复又取出传音石。
声音从中传来:“林如寄。”
颜渺已许久未听闻那声音,更许久未听人叫她这个名字,怔然一瞬。
糖丸还未完全化开,甜味留在口中,她的思路清晰起来:“谢从止?”
谢从止继续道:“虽这么多时日不见,但你也不至把我给忘了吧?”
颜渺缓过神来,道:“你怎突然传信来?兄长可还好?”
谢从止答话:“我仍在金平城,传信是想同你说,你的人偶已修好了,你如今可还在槐安镇?可需我为你送去?”
颜渺瞥一眼身侧人望来的目光,道:“我近几日都不在槐安镇,也没有回去的打算,不过等到过些时日空闲下来,或许会去金平城寻你。”
谢从止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同她诉说起来:“金平城最近也不甚太平,我听闻自打两月前,风浔州的沈宗主前来金平城同家主议事,又带走一只人偶后,金平城便接二连三的有魔修前来侵扰。你若前来可提前传信与我,我也好着手为你安排。”
听他所言,颜渺瞥向身侧的沈妄。
沈妄的目光在提及风浔州时显然沉下一瞬,又一息之间掩下了。
颜渺捕捉到他微动的表情,睫羽也敛起:“我知道了,你也保重自己。”
谢从止又嘚啵嘚啵交代过几句,传音石安静下来。
颜渺在安静中思索良久。
“师姐。”
许久,沈妄唤她一声,似是想说些什么。
却又被颜渺截过话茬:“他说两月前,沈宗主……你还记得在石窟中,沈惊谪以人偶示人的模样吗?”
“我记得的。”
沈妄点点头,虽也将此事记在心头,却还是更关心另一件事,“只是师姐,方才你为何好像……”
好像失去了知觉,丝毫感知不到外界一样。
颜渺再次打断他的话,将话题拉回:“我总觉得沈宗主前去金平城,或许与沈惊谪脱不了干系。”
“的确如此,风浔州惯未与金平谢家有过什么牵连,我这位兄长忽而前去,而后我们便在石窟见到装有沈惊谪灵识的人偶,这其间定是有些关联的。”
沈妄无奈,只能先顺着她的话道,“只是师姐,这个谢从止,听起来也不像好人。”
船板上传来一阵喧闹声。
颜渺眉头微皱,又很快平复了,轻声笑道:“他啊,是我在金平城时结识的一位朋友,你都未曾见过他,怎定论他不是好人?”
沈妄显然也听到外面的动静,扭过头,口中仍答着颜渺的话:“是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颜渺翻身下床:“那你再问一问你的直觉,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天幕不知何时变了颜色,昏昏沉沉。
船板晃荡,水浪被风带起,掀起如烟波涛。
颜渺将开在高处的小窗推开一条缝隙,只见凌雨时正立在不远处的船板上,前方是几名身着不同宗门袍服的人。
为首之人正是她与沈妄曾在叶障石窟的祭坛所见过的那一位——沈铎。
“原是沈掌事,许久不见。”
凌雨时正与他对峙一方,言辞犀利,“只是不知我凌泉宗的斋舲,什么时候也是诸位连招呼都不打,就随随便便能踏足的?”
立在对面的沈铎直言道:“凌掌事,你在外私自窝藏叛逃宗门的沈妄,与那死而复生的逆贼颜渺一事,宗门早已清楚了。若你现在肯将人交予我们,宗门万不会为难于你。”
凌雨时哼笑:“为难我?沈掌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