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绵绵冰(17)
江婉怡恨恨地咬了一口糖葫芦,使劲嚼了几下,过了几秒又委委屈屈地开口保证,“我以后肯定不坐了。”
她给出了保证,他却没有给出保证,“这得看你表现。”
江婉怡被他的话堵得又想咬糖葫芦了。
驾驶座的秦辰听着后座两个人的对话,禁不住笑出声来。
江婉怡从季昂手里一把拿过他一直没动的那根糖葫芦,递给秦辰,“秦哥哥,给您吃。”
江婉怡见过秦辰几面,知道他是季叔叔的助理。
秦辰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面沉得要滴出水的某位同学,高高兴兴地接过冰糖葫芦,“那我就谢谢婉怡了。”
“您别客气。”
江婉怡把糖葫芦送出去了,也高兴了,就不该买糖葫芦哄他,反正他也不吃。
就算他们不是好朋友,也该是朋友,朋友之间要讲义气的,做了坏事儿是要在父母面前互相打掩护的,他怎么能不打掩护还要告状。
虽然……是为她好吧。
江婉怡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过分了,糖葫芦还是他给的钱呢。
她看了看手里还剩一半的糖葫芦,递给他,“给你吃这个。”
她想要哄人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地变软,这是哄江浩轩时形成的习惯。
季昂面无表情的脸上出了一点儿松动,玉白的肤色晕出一点儿红,他转过头去看窗外,回她三个字,“我不吃。”
哦,不吃就不吃,江婉怡也转头看向了窗外,一口咬下一颗果子,嚼得嘎嘣脆,这么好吃的糖葫芦,他不吃她还不想给他呢。
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秦辰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轻一重地敲着,再时不时地看一眼后视镜,后座的两个小朋友背对着背,各自着窗外的风景斗闷气。
他心里不禁叹一口气,年轻真他妈的好呀。
下了车,江婉怡本想和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她却不知道该走哪边,她想问秦辰,秦辰默默地升起了车窗,一脚油门,只留给她一个车屁股。
她只能先看看天上有没有云,再看看脚上的鞋带有没有系紧,等他先迈开了步子,她才磨磨蹭蹭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还提着她的书包,因为她现在还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就让他先提着吧,反正书包沉得要死,她也不想背。
高大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纤瘦的少女,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穿过长长的楼道,最后停在一个包厢面前。
季昂由里向外打开包厢的门,转头看她,江婉怡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走进包厢。
晃动的马尾辫扫过握着包厢门把的手。
有人不自知,有人心头动。
“哎,枝枝来了。”方柔看到江婉怡,脸上一喜,“快来,你们来得刚刚好,菜刚正好上来。”
江婉怡的这个小名起得很简单,因为梁君雅怀她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荔枝,所以亲近的人一般都叫她小荔枝或者枝枝。
江婉怡挨个叫人打招呼,然后坐在了挨着门的一个空位,季昂把手里的书包放到沙发上,挨着江婉怡坐下,江婉怡往边上挪了挪自己的椅子,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太幼稚了,他们又不是什么小朋友,还要画三八线斗气玩。
季节笑呵呵地说,“枝枝,几个月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好多。”
江蔚成道,“长高了零点五厘米,原先一五七点五,前几天量一五八,高兴得不行。”
江婉怡最喜欢别人夸她长高了,她扬起嘴角,“季叔叔,我现在有天天喝牛奶,等您下次再见我,我没准就能到一米六了。”
方柔说,“我们枝枝比例好,腿长显高,现在看着比一米六还要高。”
梁君雅笑,“要说腿长还得是你们家季昂,他现在得有一八五了吧。”
方柔回,“不到,一八四那样。”
季岑放下手里的茶杯,开口道,“枝枝一五八,季昂一八四,差二十六厘米,这不正正好,网络上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最萌……”
他话说到一半,对上孙子转过来的目光,又改了口,“二十三还能蹿一蹿呢,枝枝现在才多大,咱不急哈,枝枝。”
江婉怡点头,“我不急的,季爷爷。”
大人们热闹地说着话,季扬正在努力地攀着他爸的胳膊,从儿童座椅上爬下来,他腿一落到地上,就张着小胳膊就朝着江婉怡奔过来,“枝枝姐姐,我好想你。”
季扬是季昂的亲弟弟,今年五岁,特别喜欢江婉怡,每次见到他枝枝姐姐都要抱抱,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他连他枝枝姐姐的衣袖都还没碰到,就被他亲哥拽着衣领给扥在了原地,他抱不到枝枝姐姐,委屈巴巴地撇嘴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