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她们明明就在彼此的面前，却无法相见。

意识到这一点的宁雨手微微有些颤抖，而她身旁的云莹莹也隐隐猜到了些许，道：“不会是……”

林亦嘉突然开口，道：“我觉得可能是和我们的身份有关系。”

“我们是玩家，周溪是域主，而郑善水是活生生的人——”

林亦嘉表情复杂，道：“也许这像是阳间和阴间，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但是一开始明明还好好的啊！”云莹莹忍不住叫道，“当时我还看到郑善水抱着周溪的头朝她冲了过去，那个时候她肯定是能看到周溪的。”

林亦嘉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周溪在头没有回归之前，不算是一个域主，但是她的头回去了，尸体彻底完整了，她现在也成为了真正的域主。”

“他说的没错，是这样的。”血无归深吸了一口气，道，“郑善水身上的生气很强，她的本体应该还活着。”

“而且……郑善水之前是把周溪的头藏在哪里？”

血无归眯了眯眼，道：“我总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跟那个地方也有一定的关系。”

宁雨愣了一下，旋即道：“我去问他！”

她立马跑去郑善水的面前问了她这个问题，但是……却忘记郑善水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她们两个一脸焦急，但交流不了丝毫。

血无归走上前去，道：“没事，你先别着急，让我听一听她在说什么。”

宁雨这才想起来血无归也是鬼怪，应该是能跟郑善水“交流”的。

血无归安静片刻后，徐徐道：“她说她把头藏在了一道缝隙里。她不敢藏在阳间，因为傅弘是必然会发现的，而她也去不了阴间，因为没有胸牌。”

“而那道缝隙，我猜测应该是阳间和阴间中交叠的部分，很有可能是通往现实世界的缝隙。所以只有郑善水这样的生魂能去，她身上的那些生气也都是从那里沾染过来的。”

血无归沉默片刻，对郑善水道：“没关系，你虽然看不见她，但她现在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用担心。”

她又对周溪道：“没事的，等你以后实力提升到一定的境界，就可以像我一样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到时候你们又能再次相见了。”

郑善水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摸索，似乎是想去找到周溪的方向。

但是……她根本看不见，甚至完全找错了方向。

周溪走到郑善水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几次抬起手想去握她的手，但皆数空了下来。

周溪却没有放弃，反而一遍遍的尝试，她面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麻烦前辈你帮我告诉她，不用再担心我了，等出去之后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

“我祝她能考上那所学校。”周溪浅浅一笑，轻声道，“只是对不起，我们曾经约定好的那些，我无法一起和你去实现了。”

“对不起，以及……谢谢你。”

虫鸣声寂，风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血无归眼眶微微湿润，闷声道：“……好。”

她原话复述给了郑善水。

而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郑善水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片刻，血无归单手捂眼，声音沙哑地道：“周溪，郑善水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她会帮忙把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的，让你不要担心。”

“你妈妈那边她也会去照顾的。”

“她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来看她，她等你。”

周溪听了之后，眼泪静静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她重重点头，哽咽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去找她！”

血无归笑了一下，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茶茶早就哭成了泪人，扑进了宁姐姐的怀中，小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的。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周姐姐和郑姐姐啊……

都怪那几个坏蛋！还有坏蛋邪神！如果不是他们，周姐姐和郑姐姐本来可以一起继续上学的……

宁雨轻轻地拍着幼崽的背安慰她，其余几人的情绪也都非常的低落。

像陶浩，他比云莹莹哭得还凶，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看着惨兮兮的，还得云莹莹去安慰他。

小钟和小唐这对姐妹花也早已哭着抱成一团。血无归仍充当着周溪和郑善水之间的传话筒，也因此——

当他们背后的保安室中出现不对的时候，林亦嘉是第一个发现的。

保安室上原本的铁制大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道红色的漩涡门，上面还浮现出了一颗巨大的眼珠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