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主(下)+番外(62)
提起这事晏嘉禾就头疼,她苦笑道:“实不相瞒,这人我可拿捏不住,若是惹急了,他能掉头把我骂成那个首富第二。”
韩昌哈哈大笑,说了半天的话他也口渴,举起了酒杯正要和晏嘉禾碰个杯,旁边的人已经先伸出手了。
韩昌并不惊讶,知道晏嘉禾身边是有替她喝酒的,只是这次换了人。
晏嘉禾犹自思忖,韩昌便给她时间,转而向池间笑道:“晏总新招的小助理?”
池间腼腆一笑,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我姓池,您叫我小池就好。”
韩昌喝完了酒,把空杯放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小伙长得很俊俏。我看你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第一次和我喝酒还不露怯,我当年在领导身边做秘书的时候都不如你,看来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池间微微笑道:“韩市长过誉了,其实我也是锻炼出来的,我跟在晏总身边很久了,目前兼任掌管集团新成立的新闻公司。”
他的话说完,韩昌心下一凛,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助理,还没太在意,此时看来另有玄机。
晏嘉禾今天带他出来,应该是有别的用意的。她既然想金蝉脱壳,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年,应该就是被留下来的蝉衣了。
他年纪这么小,外表温顺乖巧,或许晏嘉禾挑中他,就是看在他年少无知,容易欺骗的份上。
韩昌想到这里,不可能多事,刚想说些别的含混过去,池间又开了口,注视着他说道:“我刚才听到韩市长说,沈副市长对我们集团的出售案没有反对意见?我认为这有些反常。”
韩昌听了这话,便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原来看走了眼,他既然连沈系和傅系的权势斗争都一清二楚,必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一张白纸。
韩昌在心里咂摸了一圈,忽地明白了他方才说自己在掌管公司的事并不是自夸,而是在向他透露一种信息,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接手。或者日后调查起来,今天自己见的也不是晏嘉禾,而是从头到尾都是他。
他是清醒着心甘情愿去做那件被脱下来的蝉衣,毅然决绝地跳入泥潭,去替人顶罪。
韩昌看了看漫不经心,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对话的晏嘉禾,又看了看在她身边穿着白衬衫,温柔沉默的池间,恍然明白了内里的关窍。
池间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说道:“沈市长一直热衷于阻拦晏总的事,这次却放任,我觉得有些问题在里面。”
韩昌赞许地点点头,琢磨了下,“我也察觉到了,他不仅不阻拦,好像隐隐约约还有种推波助澜的意思。但是我后来想了想,沈家巴不得傅家都走光了才好,大概也正常。”
晏嘉禾听到这里,搭在椅子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既然他不拦,正是我离开的好机会。窗口期太短,这次绝不能错过。”
她这次确实急迫了点,因为这个时间点稍纵即逝。日后晏家玉山倾颓时,她的姓就是原罪,很容易把她也扣在下面连坐,这种政治惯性非一家一人能挽救。
她能借傅家覆灭晏家,而从晏家里面抽身却只能靠自己。她不想给晏家做陪葬品,必需尽快将重资产易手。
池间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心里有些不太妥当的预感。
一顿饭情报互通,出了门后,晏嘉禾亲自把韩昌送到车上,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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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便是秋高气爽,燕清大学开学的日子了。
晏嘉禾开车带着池间一起去学校,笑着逗他,“以前是顺路把你扔到三十三中门口,以后倒是要带你一路了。住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学习还在一起,一天到晚都看得到你了。”
池间莞尔笑了,薄唇抿起来,轻轻叫了一声,“学姐。”
他的声音清冽婉转,语气颇为暧昧,含了块蜜糖在舌尖,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味道,那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多了一层。
彼此已是债务、监护和雇佣关系、讲解内幕的师生、他心里的朋友和家人,现在又成了同校前后辈,仿佛这世间能够想到的,全然的陌生人之间可能存在的牵绊,他们统统都拥有了。
若是有其一便可不忘,那累加相叠的丝网一层层地包裹住他们,此生此世绝对无法割净。
他声音刻意清软,晏嘉禾闻言浑身一激灵,心里像是刷过一片羽毛,差点错踩到刹车。她明知自己没有听错,也明知是正常的,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说什么?”
池间胆子愈发大了起来,试图和她开玩笑,“以后在学校遇见,我应该叫你学姐的。”
晏嘉禾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咬了咬唇,罕见地红了脸。她经常逗池间,经常看他脸红,轮到自己脸上发烧,心跳加速砰砰作响,倒还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