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主(下)+番外(34)
“关系大得很。”沈天为直视着她,“倘若刚才是个赌局,你已经输了。”
晏嘉禾没有说话。
“我猜你在康茂园,我猜对了。”沈天为十指交叉,搭在交叠的长腿上,“你猜晏嘉乔也在这里,但是你猜错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淡下来,“你连我都赢不过,你还想赢晏青山吗?”
晏嘉禾无话可说,她知道他说得对,这一次他赢得彻彻底底。
沈天为缓缓笑了,“我早说过,这里是铁血的斗兽场,一旦下场,便只能活一个。你想保护晏嘉乔,还想全身而退,未免太天真了。”
晏嘉禾冷笑一声,不肯松口退让,反问道:“那我和他之间,你想要谁活呢?”
沈天为凝视着她,如同数尺藩篱,“当然是晏嘉乔。”
“好。”晏嘉禾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痛快回答道:“那就是我和你之间的斗争了,你让晏嘉乔离开,他就能活。”
沈天为缓缓笑了,像是石雕出来木刻出来,饱含着冷硬的味道,“顺水推舟是没有用的,因为这不是我的最终目的。你再猜一次,晏嘉乔在哪里呢?”
沈天为看着眼前人陡然明悟的难以置信和暗藏喜悦的神情,摸了摸虎口的纹路,心下晦暗翻涌。
他的掌控欲太强烈,在林源县取得巨大成功后,他已经不满足于政坛权势了,而是进一步,希图于掌控人的生死。
晏嘉禾,当你和别人对峙时,我想让对方活着的意思,是想让你死。
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你既然经历过失序的毁灭,就不应该尝试着伸出触角,一点点地重新构建。
我要恢复你的社会性死亡,直到只和我有关系。
第17章 生日
可能是伤口太深太疼,这几日池间一直睡不太-安稳。这种由疼痛带来的,心理上的脆弱和依赖,在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达到了顶峰。
他梦见了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的妈妈,醒过来后,软枕又被洇湿了一小点。
天色还没有大亮,初晨的微光被窗帘拦在外面。池间起身坐到床边,薄被掀在身后,赤着脚踩在短绒的地毯上。
在这半梦半醒,朦胧昏暗的时候,他比往日都更加强烈的想要见到晏嘉禾,他也只想见到她。
可是晏嘉禾不在。
他醒得已不算晚,可是晏嘉禾今天更早,已经开车去康茂园了。
邓福把情况告诉向他询问的池间后,便带了园丁到后山进行夏季的修葺。山是属于国家的,但当时批划的时候,来路不方便更多部门参与,因此防火与山体加固要由晏家私下承担。
邓福把别墅区的很多人都带走了,主楼只剩下他一个人。
池间孤零零地吃完了早饭,垂眸面对着剩下的这一副碗筷。他伸出手刚想收拾一下,忽地想到了昨晚的梦。
那时妈妈在抢救室外,他满心祈祷她能醒过来再吃一次自己做的饭,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巧今日无人,不会打扰别人,不如再陪妈妈吃一次饭。
池间走到厨房,左手还不能用力,单手弄了半个多小时,只能做一锅简单的葱花鸡蛋汤面条。
他慢慢盛了两小碗,又端回到了桌面上。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放在对面的空座位前。
池间看着碗上面的热气,眼里又是一酸。他赶紧低头,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让涌上来的薄泪退回去。
正在埋首强忍之际,有脚步由远及近,站定在桌边,开口轻慢懒散,“真难得,晏嘉禾还知道给我做碗面。”
池间一惊,稳下心神,抬头去看。
桌边的少年眉目精致,穿了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迫切想要融入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养尊处优的气质,意外地精神勃勃斗志昂扬。
但是插在兜里的手,似乎是在掩饰心里的紧张,在对上池间的目光时,一瞬间眯起了眼睛。
池间察觉了隐约的敌意,也认出了他。晏嘉禾的车里,有他的照片。
通常人们是不会觉得自己和谁长得像的,大多都是别人说出来。
池间没有意识到,晏嘉乔也冷哼了一声。
他一向心高气傲,替身这种东西,简直是在侮辱他,晏嘉乔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拉开池间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你是我姐新雇的佣人?大摇大摆地坐下来吃饭,一点家教都没有吗?”
他早知道池间父母双亡,一句家教不过刺人而已。
池间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他是谁。晏家最小的公子,也是晏嘉禾唯一的亲弟弟。
池间不愿争执,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晏总的员工,不算是佣人。”
晏嘉乔一哂,真是又当又立,浑身上下吃穿度用,哪一处用的不是他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