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主(下)+番外(132)
可是只有一点,池间不能装作不知道,就是在最亲密的事情里,虽然事前的前戏和事后的抚慰都做得很好,晏嘉禾依旧很难纾解。
在逐渐共度余生的道路上,两个人在互相努力去弥补巨大的三观差距,然而床笫的不和谐,让本就脆弱的根基雪上加霜。
池间第一次还懵懂,以为没事才跟了她到新西兰,可是生活安定下来以后,两个人试了几次,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池间本就是从他人的快乐中获得幸福感的人,而爱的人和自己在一起时并不是真正的快乐,这会让他加倍的痛苦,几乎失控。
池间以为是自己和晏嘉乔长得太像,才造成了晏嘉禾的心理不适。
他想是不是自己把脸蒙起来,只露出身体,或者干脆换一张脸,就能让晏嘉禾更舒服一点。
晏嘉禾好强,并不肯明说。可是眼见着池间在这点上胡思乱想,越来越魔怔,有一次还以角色扮演的名义带上了面具,才终于不得不松口。
“池间,”晏嘉禾在他试图把自己的头塞进枕头下面时开了口,坦白道:“我很难和你一起。”
窗户纸被捅破,池间骤然停了动作,俯视下去绵软的枕头前只有一段修长的脖颈,他的声音在枕头下沉闷的黑暗中带了哀伤,“为什么呢?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不是,”晏嘉禾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抚上他的鼻端,微微撑高了空间,让他能顺畅地呼吸,“是我的问题。”
“我原本以为那些过去对我没有影响,但原来不是的,走过的路总会留下痕迹。”
有些事她本不想明说,污了他的耳朵,此时也不得不和盘托出了。
“池间,你见过的脏事不过万分之一。那些充斥着生活每一面的恶,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曾经亲眼看过有女人用两胳膊的伤疤,换了三十万,不过我们两顿饭钱,她付出的是夏天再也不能穿短袖…这还算好的…”
池间的呼吸时断时续,细细地拂过她的掌心,晏嘉禾知道他明白了自己在说什么,“我好像没受过正面的教导,正面的表达和反馈,其中也包括性。我以为我根本不会想起来那些轻如尘埃的事,但是我到如今才明白,我骗不了自己。”
晏嘉禾从他身上下来,并排躺在他身边,望着天花板笑道:“所以不是你的原因,你还不肯出来吗?”
池间深吸了一口气,从枕头下面钻了出来,偏头望向她。
她的疾病在方方面面,结构性的腐烂和崩溃,只有瓤上一张皮光鲜甜蜜。池间再怎么被这甜意包裹,他的爱里也注定了饱含痛苦。
池间的心结被解开的下一秒就做出了行动,他总是积极面对任何难题。
“嘉禾,我去报个线上课程吧。”他知道国外很开放,有教这件事的正规网课,“我想我应该学一些技巧来辅助我们。”
他还没离了学生的习惯,有不会的肯定要上课,肯定要请教专业人士。其实心理医生是最应该去拜访的,但是以晏嘉禾洋葱似的性格,断断是不会任由人一层层剖析的,池间只好退而求其次。
晏嘉禾被他的这个方案吓了一跳,落寞和自厌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霍然起身盯着他,“你敢?”
“嘉禾,你听我说,我们必须求助外界……”池间的话还没说完,晏嘉禾就扑了上来。
晏嘉禾摁住他磨牙,京腔自带乖戾,“休想。我要是让你起得来床去学那玩意儿,我就把晏字倒过来写!”
池间抬起手,在她锁骨上写了几画,笔触轻柔,写完了温和地看着她,“晏字倒过来可不念字。”
酥麻从落笔处蔓延开来,晏嘉禾抽口凉气,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笑道:“不信是不是?今天还非让你见识见识。”
晏嘉禾说到做到,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不去回想那些过往。她的体力虽然稍逊一筹,但是花样繁多,认真使出来三四遭,最后到底搞得两个人双双栽倒在床上,一时半刻动弹不了。
从那一天起,为了不让池间去上课,晏嘉禾学着跨过那道坎,旧日堆淤缠身,她要学的是生活本身的每一处人间烟火。
所幸学会了的,也不少。
第61章 番外二
就在晏嘉禾和池间找到正式工作的同时,在大洋彼岸的沈家也由纪委立案调查,等待下一步提起公诉。调查期间沈建来及其子沈天为免职,代表资格终止,并且双规。
双规的地点坐落在郊外的一个山头,离宝泉山不远。沈天为被押解到几栋类似招待所的小白楼里,进门时把守的武警层层盘查,进到楼内,住处是一间五六十平米的小卧室。
沈天为环顾一眼,地面是水泥地,天花吊着监控和同声录音录像设备,四周墙刷得雪白,为了防止犯人自杀,没有窗户,连电线都是暗装,猛然看去看不到一丝孔洞一颗钉子,铜墙铁壁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