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帝君有只史莱姆+番外(218)
书册已经是很老旧了,但却明显能看得出来它被主人精心保护着,书页的边角处没有任何的蜷曲。
微生接过书册,翻开扉页,与寻常启蒙读物有大片的留白与图案不同,这本书册的留白处却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每一处语句都记载了书册主人各种不同的心情。
他是被微生从外面捡回归离集的,不过微生对此却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印象。
遍阅书册上的文字,微生也仅仅能够分辨得出来这条信息,以及他自小的愿望就是能够加入千岩军,因为他仅仅是这乱世中的一个普通人,只有这一个途径,才能让他帮得上真君的忙。
“不小心从某位大人那里听闻真君不善武艺,遇上敌人会有生命危险......若是我能加入千岩军的话,说不定也能有机会保护真君,以报答真君当年捡我回归离集的恩情了吧?这本启蒙读物还是当初真君送予我的。”
于是,他才在当初选人跟随微生与若陀前往濯月泽的时候用尽全力让自己被选中,为此还高兴了一个晚上睡不着。
微生合上这本更像是日记一样的启蒙书册,心中复杂难言,接受了这份遗物。
那人应该是不知从那一位在背后悄悄编排他的仙人口中听闻的他不善武艺的事迹,却也为此而葬送了性命。
因此,在微生还记得的时候,每逢这个特殊的时节,他便会去往轻策一趟,在墓前放上一朵琉璃百合,然后默然离去。
若是哪一天他也彻底磨损了,大概也不会再记得这些沉重又泛着珍珠光华的往事。
时间过得越久,他也越是能够理解摩拉克斯与归终和马科修斯竭力保护子民的意义,但在混乱中逝去的人与仙,却也都回不来了。
钟离一连在荻花洲驻足了好几天,从白天至黄昏,又从黑夜到熹微,荻花洲的江水已流淌了不知多远,他却一直都站在那里,好似天长地久。
但大多数的时间,钟离都站在能够将视线停留在七天神像上的地方,他遥望着神像上的摩拉克斯,却透过对方藏在神装衣帽下的眼睛看向过去的时光,似是追忆怀念,又似是审视,审视自己过去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无人可以得知,摩拉克斯是否有后悔过,他总是那样平淡,或是噙着越发温润的笑意,连微生也不曾得知他是否有过后悔的念头,那大概是他内心深处藏得最深的秘密。
微生自己也曾后悔过,也曾希望时光的倒流。
钟离安静凝视神像的时候,微生便远远地横卧在一棵不会被钟离轻易察觉到的树干上,波澜微微起伏的眼睛看着钟离追忆过去的背影,苦笑着饮下一口充满涩意的酒。
天清云淡,荻花洲上的风悠悠流淌。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微生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从躺了好几日的树上飞身而下,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顺手逮住一只无辜路过觅食的小松鼠,揣着就往钟离独处的地方走去。
他将叽叽叫唤着的小松鼠放在钟离的肩膀上,或许是因为突然换了个地方而受了些惊吓,小松鼠的尾巴都炸起得越发蓬松,飘摇着蹭到了钟离的脸庞与脖颈。
“要是你实在难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趴在我身上大哭一场的,我保证不给留云知道,不会丢了你的形象!”微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被这句话弄得失笑的钟离先生伸手将叽叽叫着的小松鼠抱了下来,松手将其放生,那小松鼠平稳落到地面上之后,歪着小脑袋回头瞧了好一会儿,才拖着尾巴跑远了。
“只是有些怀念罢了,却也不至于如你所说的大哭一场。”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微敛的眼尾比春风更为柔和,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钟离甚至还取笑道:“想来当初背着留云他们悄悄溜入我房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另有其人才是。”
他说的笑意悠长,却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故友的离去并不只是让摩拉克斯心中怅怀,同样也令微生心中郁郁难受。
摩拉克斯尚且在外讨伐残余的敌人,有一个发泄之处,而微生却是将自己沉浸于璃月港繁重的事务当中,等到摩拉克斯回来的时候,他才没能再憋得下去,半夜悄悄潜入摩拉克斯的房中,唯恐被其他人发现。
那时的摩拉克斯亦未入眠,在微生用仙术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已察觉,只是深夜时的心情总归是有些沉闷的,摩拉克斯也只是双目微垂,并未立即出言询问。
或许是用人形哭会感到不好意思和羞耻,微生在进来的那一瞬便变成了许久未曾变过的史莱姆,跟个小炮仗似的蹿到帝君的怀中,立马便大哭起来,哭的泪眼汪汪,眼泪稀里哗啦地蹭到帝君的衣服上,留下一大半水痕,可怜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