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话，能否与法师单独交谈。”

无妄一听便知道，接下来的不能往外传。于是他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符。随后对着公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雁娘轻声说道：“高昌灭国之后，陛下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您的能力。一个能灭国且没有被自己完全掌握在手里的力量，于高位者来说，是威胁。魏公上谏——诛。”

无妄恍然间想到那个满心报复的青年，他曾见过一面。如今已成‘名相’，称‘魏公’了。

他脸上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到公主以为无妄没有听到。

“陛这下已经在修建大慈恩寺了。”

李雁娘句话，让无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她叹道：“玄奘法师运在千里，陛下刚有动了你的念头，他的信就道了。看来他早就料到的处境。他在信上说，愿为大唐效力。”

无妄知道这这句话的含义。

老和尚西行是为了求真，知理，见佛。

他为自己而去，为困惑的僧侣而去，为天下人而去。却从不为大唐皇室而去。如今他却说愿为大唐效力，这话一出，从此他会成为整个大唐皇室新的象征

有人从高阁出，有人在高阁坐。

皇室建造大慈恩寺，若是不出意外，老和尚回来，往后余生，他将会束在大慈恩寺。

李雁娘：“大师应是明白玄奘法师这句话的含义，他用自己换了你。从大慈恩寺动土开始。大师便只有随我入蕃这一个选择了，大唐已经容不下您了。”

无妄沉默不语。

李雁娘：“大师就不问问我是如何得知玄奘法师信上说了什么么？”她见无妄没有和她猜谜的意愿，自顾自的往下说：“因为法师他，也给我来信了。

法师在信中点明让我来找您，所困之事便会迎刃而解。”

阁中沉默了许久。

【何事？】

李雁娘脑海中骤然响起一个声音，如平静的湖面落下一颗石子般。李雁娘猛地抬头看向无妄，就看到对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只有这时她才透出一丝小女儿该有的姿态。

“我希望大师帮我忘记一个人。”

【何人？】

李雁娘：“我所爱之人。”她目光看向外面的皑皑白雪：“大约过完这个冬季，我便要动身了。可能是春天，最迟夏天。”

“若是我还记得他，我便会时刻想着他，念着他。然后生出不甘，愤怒，憎恶。

不甘大唐将我当做棋子送予他人，愤怒我的父兄没有为我争取过，憎恶这个抛弃的我的故土。”

无妄似是不解【既是不愿，为何不拒。】

李雁娘目光坚定：“我随我父于边关长大，在哪我见过我孩童被马蹄践踏，见过将士粉身碎骨，见过老妪哭喊悲鸣，哭母子分离，家破人亡。

我虽不能上战场，但若是能以我之躯，换得边境百姓安虞。”说着她苦笑一声：“我如今这般想，但若真的去到了吐蕃，思念过甚，总会生怨怼。倒不如一开始，就决了这份念想。”

无妄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女子，她不似男子高大，却不输男子坚韧。

【贫僧应了。】

李雁娘起身拜谢无妄：“雁娘谢过大师。可否缓些时候，我早前答应过他给绣条发带，那条发带还没绣好。

发带绣好之时，我会去找他说清楚我今日的决定，望他早日能觅得良人。到时，我会来找大师。”

她说完，再次拜过无妄，转身便要离开。

无妄的声音却在她的脚出门之时响起【公主与他可是两心相知？】

李雪雁：“年少相识，两情相悦，恩爱两不疑。”

【如此情深，又为何于公主是所困之事？】

李雁娘留下一句话，便踏出殿外。

——

“说什么，你倒是说呀！最烦你们这些说话说半截的人的人了！希望以后这些人吃泡面，就跟说话方式一样，只有面没有调料。”

吴书生见无妄半天不说话，眼里还一副的失去高光的模样，一看就是在脑补一些他不知道的剧情。

无妄回神【她说……】

“大哥，这鬼我们给你抓出来了！！！”花魄女高声打断无妄想要脱口的话。

吴书生立马被那个古装鬼给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来了，给我摁好了！”

无妄看着吴书生的背影，接上了未尽之语，轻声道出：“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不得相守之人，终将会死于情愁。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结局也早就注定了。

吴书生回头发现无妄没有跟上，喊道：“死和尚，别挂机了，上线打怪了！！”

无妄脚步一动跟了上去，这开头是由他来开的，那么结局也应该由他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