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语气平缓，说起他的名字也不让人觉得不对，反而有几分亲昵，他明明白白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因为他明白，在江户川乱步面前耍其他手段是不行的。

千鸟左手放在茶桌上撑着头，把桌上玻璃罐里的方糖随意拿起一颗放在嘴里，腻人的甜味蔓延，刺激着他有些昏沉的大脑。

他抬起头，那双如同血液凝结的猩红双眸对视，他拿起一旁的工具，给费奥多尔的红茶里也加了方糖。

红茶里加方糖，有些诡异的操作，但费奥多尔自己明白，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没想到江户川乱步连这个都知道。

千鸟主动地握住了费奥多尔的手，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手细嫩，有些莫名的举动，费奥多尔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费奥多尔的异能，就是通过接触来触发的，而面前的江户川乱步显然非常清楚这一点，甚至主动接触了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对面带上笑容的江户川乱步，面前的少年笑弯了眼睛，看起来干净漂亮。

“当然是和费佳一样的目标，只不过，我所注视的，是属于我的世界，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我并不在乎。”

江户川乱步笑盈盈说着，清朗的声音却说着决定世界生死的话语。

他没有任何隐藏，直直白白地把这些告诉费奥多尔，因为他没有时间等下去，他接受不了失败的结局。

费奥多尔没有收回手，两个人保持着这样有些奇怪的姿势，他笑道：“啊啦，这可真是……神奇。”

让这样一个人执着甚至是要付出一切去完成的目标，与他一样？那就是为了整个世界，为了自己所期望的世界，所以也不在乎代价是另一个世界吗？

“我果然很您合得来呢，”费奥多尔轻笑着，声音温润，目光却锋利。“那么乱步，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被世界所厌恶，与熟悉亲近之人敌对，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准备。

“当然，”千鸟没有犹豫地开口，反而有些奇怪费奥多尔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动了动牵着费奥多尔的手，“我可是一开始就表达我的态度了哦。”

他知道费奥多尔异能的发动条件还主动接触，又不是想找死，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决心而已。

费奥多尔所说的那些，他早就一开始就明白，甚至切身体会过，但那又怎样，他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既然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

见费奥多尔不说话，千鸟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嫌弃地对着他说：“这个世界的费佳怎么笨笨的啊。”

“噗嗤。”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笑声出现，穿着白色披风戴着帽子的男人突兀现身，他对着千鸟行了个礼，声音激昂，“铛铛铛，大提问，我是谁呢？不是小丑，是果戈里哦。”

说完后捂住自己的嘴惊讶道：“哎呀呀，我是不是说出答案了。”

千鸟毫不意外果戈里在一旁，毕竟这位也是费奥多尔的挚友啊，虽然是真心想要杀了他的那一种。

“吵死了！”他丝毫没有给突然出现的果戈里面子，对着这个戏非常多的小丑嘟囔道，“花里胡哨的。”

费奥多尔端着茶杯看着他们两个，果戈里猛的凑近千鸟，笑眯眯地说：“你的眼睛真是好看，费佳说你有着人类顶尖的智慧，那么，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啊，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吗？”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千鸟有些恍惚，他非常明白，与费奥多尔合作当然不止要搞定他，还有这个精神状态比他还不对劲的果戈里。

他仰着头，突然伸出手抓着果戈里的白发往下拽，是真的用了力气的那种。

果戈里没有反抗，顺从地低下头，眼睛上有着引人注目的疤痕，安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你喜欢鸟吗？”千鸟平淡地说出果戈里喜欢问别人的话，在看到果戈里眼里感兴趣的光，手上力道再次加重，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如果是追求你那无望的自由的话，我非常建议你去死。”

“毕竟，在我的世界，那个果戈里真的成为自由的飞鸟离开了哦。”千鸟松开手，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与刚才的强势并不突兀，甚至非常融合，那双翠绿双眸凝聚着智慧，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

\"真的吗？\"果戈里一脸期待，双手合十迫不及待道，“请问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神明给予的审判哦，”千鸟回应着，“神明把一切错误纠正，让所有人都拥有着真正的结局。”

费奥多尔把实现放在千鸟身上，神明吗？没想到这个江户川乱步还相信这些，那或许他们真的非常合得来。

千鸟当然看到了费奥多尔的想法，但却不想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