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我可是答应过妹妹，要好好照顾你的。”

温润的脸庞彻底扭曲。

对，没错，就是因为这句话，让他对母亲这个词还抱有期待。

亲生母亲因为父亲的变心变得不像自己，甚至通过伤害唯一的孩子去挽回对方。

幼年的戚白是害怕的，却也是期待的，他觉得那个像疯子一样的人不是母亲，是抢占母亲身体的怪物。

真正的母亲肯定还活在那具身体的某个角落，是爱自己的。

等母亲发疯似的开车撞向那个花心男后，他成了孤儿。

但没过多久，早些年就嫁到国外的大姨突然回国，说是要收养他。

“是你母亲做那件事（开车撞花心男）前联系我的，我的妹妹希望我能够好好照顾你。”

幼年的戚白无比渴望母爱，因为这话，甚至原谅了亲生母亲那些年的折磨，也相信了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大姨。

然后，他改姓，成为戚家人，有了养父和养母。

等到十岁的时候，他看到了戚家丑陋的一角，才意识到，养母说是为妹妹养育他，其实只是为了日后参加各种宴会有个谈资而已。

他厌恶在那些宴会里，被那些贵妇人们同情的凝视着。厌恶听到养母以唏嘘不已的语气一次又一次揭开了他的伤口。

“还是你心善，居然愿意养这个孩子。”

“你家那几位没意见？”

“你可真心善啊！”

戚白更加厌恶，每当有人这么说的时候，养母那得意的表情。

他只是一个商品。

后来，戚白才选择逃离了那个家。

多年之后，多重人格的病症消失，他收获了一个小天使，如今的他终于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当年，母亲真的拜托你来照顾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无比的尖锐刺耳。

“戚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怀疑你的母亲？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白眼狼！”

第479章 亲爱的宝贝

月光无比的清冷，冷漠的从窗外洒落进来，落在戚白的脸颊上，一片凉意。

恍惚间，戚白都以为自己落泪了。

伸手一摸，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他真的成长了，不再因幼时的经历而伤心。也终于愿意正视那个问题，其实当年到死，母亲心里都没有自己，她一心向往自己的爱情，甚至愿意为此死亡，又怎么会为她折磨过的儿子安排好未来？

戚白：“姨，不管当年您是怎么想的，我都感激您。如果没有您，我只能去福利院。”

戚家待他不算好，也不算差。

至少，因为养母爱慕虚荣，喜欢听人吹捧，从来不会苛待他。他享受了很好的物质生活和教育。否则，再有天分，没有孕育的土壤，他也没法在十五岁那年大放光彩。

也是戚家培养了他，他才有了离开戚家的资本。

尽管他也回报了戚家，但有些恩情，是说不清的。

戚白内心过于柔软了。

他能够平静的接受当年的真相了。

“我希望您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是在母亲出车祸后半个月才赶回来。您不是说，您早在母亲出事前就被拜托照顾我吗？”

看，破绽一直在那里，可他就是不愿意直视。

如果真如养母所说，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很好。那大姨为什么不在接到所谓的电话后就劝阻母亲，或是回来阻止？又或是及时的来到他身边？

偏偏是半个月后。

偏偏……戚白闭紧了双眼。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是因愤怒，也许是因慌张。

这就像是妄图养一条听话的狗，如今这条狗有了自己的主见，甚至可能咬伤主人。

从以前起他就觉得，自己就是养母养的一条狗。给点恩情就必须高兴得摇尾巴，尽职忠心，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你、你怎么敢这么说？”

“戚家可是很忙的，我就算一心想回来，也……你真的很胆大，看来你是完全忘记你当年是如何的狼狈！”

戚白：“我可以为戚家再介绍一笔生意，但是，我不会再回去了。”

“……”

电话被挂断了。

这其实是变相的回答了戚白的问题。

当年，母亲到死都没有想起他这个儿子，更别说是安排好他的未来了。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渴望的母爱自始至终都不存在。

夜更深了。

月光铺洒了一地，他宛如浸泡在寒冷的冰水里，是彻骨的寒，寒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戚白回过神来。

他很快收起了面上的阴霾，走到房门口，打开门。

没人？

戚白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