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测试仪出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能是周扬本人的问题了，他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诉眼前这个连精神力和体质都还搞不明白的娇小巨人了。

周扬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情况不太好，但穿越这么离谱的事情他都能接受，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离谱的吗？

“没关系，你们直接讲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加尔开口了，语气中还夹杂着不敢置信：“精神力E,体质F。”

周扬还想问这在星际算什么水平，艾维斯的话就回答他了。

艾维斯把手搭在周扬肩上，安慰他：“差了点就差了点，比不上幼崽也没关系，现在联邦的政策可好了，像你这样的情况，每个月都可以领600巨人币的补助，基本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周扬：所以地球人来联邦都可以领补助是吧？

测试结果没有惊喜，周扬并不觉得失望，毕竟他种族不同，但事情还是得问清楚的：“所以体质和精神力到底是什么？”

艾维斯的解释十分简单粗暴：“精神力决定你能驾驭多少级的机甲，体质决定你能跳多高跑多快。”

加尔也觉得这个天赋和体型都万中无一的巨人很可怜，巨人的对力量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像这种情况实属罕见，半安慰半解释地说：“精神力和脑域有关，很难有所提升，但体质可以通过锻炼获得小幅度增长。”

周扬对比了自己和对面两巨人的头围，又看了看自己十分“柔弱”的身材，也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果然是物种差异，这应该不是锻炼能填补的鸿沟。

艾维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天赋最低的巨人幼崽基本都能达到D级，你这种情况还真的是非常少见，我以前还以为议会那群老头子提出这项补贴政策是形式工作，看来是我误会他们了，下次开会少怼他们一句吧……”

周扬心想，合着你也知道自己在怼人呢，又听到他问：“周扬，你把终端号报我一下，我让他们给你查一下你的身份信息。”

周扬：“我没有个人终端。”他能怎么办呢，他一个地球来的黑户。

艾维斯大叫起来：“不是吧，老大都要把议会逼疯了，联邦居然还有黑户存在？”

周扬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艾维斯口中的老大是何许人也了，听起来怎么和齐天大圣一样，强大却乖张？

倒是听两人说话的加尔心里起了嘀咕，这又没有记忆又是黑户，而且体型和天赋都严重低于正常巨人，该不会是那些非法研究组织的活人试验品吧？

想到黑市里流通的那些违规药剂，加尔有些不放心：“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吧。”

加尔能想到，常年追捕非法组织的艾维斯当然也能想到，他也劝说周扬：“对！让加尔给你做个身体检查，说不定查一查记忆就恢复了呢？”

上个月才公费体检了的周扬：“……行吧。”答得很是勉强。

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了。

周扬坐在病床上，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自己，思考今天晚上要怎么度过，要是能在这里洗个澡再睡一觉就好了，只是他向来脸皮薄，已经麻烦加尔和艾维斯很多了，现在有点羞于开口。

身为15号空中停车场医疗站点的驻站医生，加尔早在七点钟就可以下班了，考虑到周扬的情况特殊才赶着给他做了全套检查，现在检查已经完成，结果稍后会同步到他的个人终端，也是时候下班了。

他解开白大褂的扣子，往更衣室走去，留给两人一句：“我要下班了。”说着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艾维斯倒是没有要紧事儿，只是他住在独立军团的基地里，不能带陌生人进去，他走到更衣室敲了敲门：“唉，你带周扬回去住呗？救助站这时候也下班了，他没个人终端也住不了酒店，我那儿你是知道的，带人回去老大准得杀了我，而且万一他要是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你是医生也好照顾着点……”一句句跟机关枪似的。

“我知道，你闭嘴，吵死了。”加尔被艾洛斯烦得不行，一把拉开更衣室的门，对周扬态度倒是很和善：“他那儿不方便，你今天住我那儿，其他事情明天再说，走吧。”

周扬呆呆地听着两人交流，在华国被国家和好心人抚养长大的他，意外流落到巨人世界，依旧收获了来自陌生人的珍贵善意，真的是很幸运了。

他低着头，不让自己通红的眼睛暴露出来，开口的话却难掩哽咽：“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

倒是加尔和艾维斯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不适应，要知道，巨人一向流血不流泪，成年巨人更甚，周扬就算身材瘦弱也是个成年人了，这以前的日子得过得多苦才能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感动得流眼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