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多了的前男友(1006)

作者:妾在山阳

“安安,你这是做什么呢。”

【蝴蝶】问道。祂收拢手指,握住【生命之丝】。

长久的沉默与孤独,无声蔓延在整个神明禁区。父母死后,他们被伯里斯收养,作为总统的长子和幼子存在于蝶岛。

他经常觉得自己弟弟单纯得像是白纸,于是总是防这防那,怕他被伤害。可是陆安不止一次,明确地告诉他:哥哥,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保护。

伯里斯也说,陆危,你会不会把陆安看的太过脆弱了点。

其实陆危知道的,他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病人。蝶岛血腥的土壤,容不下人的天真。

灾厄十五年,陆安在叶笙的枪口下救下他,九级地震里,陆安伸出手,为他合上眼眸。在沉眠前的最后一刻,轻轻对他说,“哥哥,就让我长眠不醒吧。”

陆安是自愿成为移植毁灭的。他的弟弟为了保护他,主动躺上手术台。

“世界不该有【灾难】……我也不该醒来。”

年少时,陆安曾在病床上无数次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心甘情愿服从于蝶岛的谎言,做人类最后的武器。

可真相剥离,在这末日,他会发现蝶岛也是人类的刽子手。

或许异化是真的让人面目全非吧。【蝴蝶】将手中的丝举起,表情在神明禁区浩瀚的星河里,光影变换,模糊不清。

他知道陆安没有第一时间来帝国,是因为不想见他。

不该苏醒的【长眠者】醒来,走下黑棺,穿过海域,放下手中的百合花。面对这荒唐的事实,但最后还是疲惫地接受。

他知道他醒来的意义。

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让血浓于水的亲情掺上杂质。

——这漫长的、颠覆世界的复苏计划,到底是第二版主真的思念弟弟。

还是因为,唯有【灾难】能为祂打开那扇门……让祂去蝶岛见到的剩下23生命之丝。

这个问题,也许陆危有答案,但【蝴蝶】不知道。

叶吻离岛赴死。现在,门终于开了。

北美,温哥华。

陈川惠留在了美洲,成为了这边的总负责人。这个世界上的A+级异端并不多,甚至一页纸都可以列过来,风暴的中心现在集中在【传教士】存在的华国。

温哥华也下雪了,她一人走在行人寥寥的温西12街,掌心落雪消融。black缠在她的手臂上,沉沉睡去。

陈川惠抬头,望向天空,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年的白色圣诞节。

非洲,海格兰沙漠。

余正谊被阳光照射的“影子”变成了蜥蜴形状。

他凭着蜥蜴在沙漠“独行者”的动物性,快速锁定了目标。而后将其击杀。鲜血溅到脸上,余正谊微微喘气,同样把目光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七大洲,四大洋,全球各地的异能者、执行官们,现在都在等一个结果。

*

移植原始汤后,叶吻第一个推演的逻辑,是她自己。

她出生就是盲女,从未见过光明。

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只有很少的事留在记忆中。

她早已忘记自己在福利院受到的欺凌,却还记得,破旧楼道上,她哭着扑过去喊叶笙“哥哥”的一幕。熊熊燃烧的天火里,哥哥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带她离开地狱。她流了很多血,害怕,却又不能停下。

蝶岛压抑的氛围,其实并不会给人留下快乐的记忆。但她确实有过一段,相对以后人生来说,幸福的时光。

夏季的书房里。秦博士会教她认识盲文,给他们讲故事。讲灾厄,讲异化,讲二桃杀三士。哥哥每次都能冷冰冰给出不一样的见解。

惊雷雨夜里,病床上,那个刚认识的男孩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边,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一遍一遍温柔认真地对她说:“不要怕,没事的。”

那个时候。

哪怕宁微尘,都还只是个会因为和哥哥吵架,咬牙切齿气到笑的少年。而哥哥臭着脸,把窗前的紫罗兰换了又换。

“哥哥,你是真的讨厌微尘哥哥吗?”

“你要是喊他哥哥,就别喊我了。”

吱哑。

旧日蝶岛,那扇老屋的门被推开。

她屏住呼吸,故意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夕阳把树的阴影拉长,她弯下身,自后遮住少年的眼,忍住笑意问。

“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春之钟】站。

叶吻擦去眼下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手指一点一点,重新握紧了手中的裁决之剑。

逻辑裁决者,最先认识的是自己。

陆安看向她,静静说:“放弃吧,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

并不是故作的平淡,而是真的只剩厌恶和疲惫了。

他相信,叶吻现在对他的心情是一样的。被裁决之剑刺穿心脏,陆安同样受重伤。之前心脏处经年累月的病痛,他再次体会到了,陆安恍惚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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