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晚风(217)
“噢。”白语开了盖,喝了一口。
萧安坐在白语身前, 听到动静也回过头,看向陈言。
“还有么, 我口也干了。”
陈言没好气:“车上有卖的,自己买去。”
萧安笑笑没说话, 又把头转了回去。
一旁的东哥瞧见, 洞若观火, 小年轻的心里想的什么事,东哥这个年纪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笑着甩了甩头,从包里翻出来一瓶农夫山泉递给萧安,又教育陈言:“怎么跟同学说话呢。”
陈言偏过头, 也看着窗外不理东哥。
萧安笑着道谢后接过水,却不拧开,直接放在了前座后面的口袋里。
这一切被椅子挡住, 白语全都看不见。
但是白语经过他们这么一闹,魂算是回了一半。
没办法, 这一次的题量前所未有的巨大,倒不是题目的数量增多,而是解题的步骤十分繁琐,一道题的步骤就是一大堆。
白语整套卷子做下来,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时候,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竟都有些微微发颤,她从考场出来到刚刚整个人三魂像是去了七魄,浑身酥酥麻麻的。
陈言和萧安一直被年轻的数学老师追着问考试后的感想,没时间跟她说话。
直到刚刚才开始活跃气氛。
东哥一路倒是体贴,从考场出来就什么都没问她,让她自己消化缓和。
而白语此时此刻,手里握着红色的罐装可乐什么都不想干了,就想回家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
*
可天不遂人愿。
回家以后,白语看着一地狼藉,皱着眉走过地上的障碍物,轻轻地把包放在沙发上,本来想喊一声说自己回来了。
可隐约听见主卧室里传出的声音,又下意识禁了声。
白语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又皱着眉把耳朵贴到了门后,静静地也听着门内传来的响动。
屋内果然在争吵。
白母歇斯底里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你又喝醉,白岗!你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
白父压低声音解释:“那单位老总请客,我不喝也不行啊。”
白母:“我是不让你喝酒么?我是说你喝醉,酒桌那多人怎么就你喝醉了,你tm要不要脸。”
白父狡辩:“好好好,我以后都不喝了还不行么?”
白父的话回答的毫无诚意,同过去千千万万次一样透漏着敷衍,白母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就更生气了。
白母:“wcnm,你每次都给我来这套,你那是老总请客的原因么?你那就是馋酒,过年,端午节,单位给的各种啤酒白酒,我不让你喝,你都tm说好。咱们都商量好了准备留着送人情,结果回回去看,回回酒瓶子都是空的,是谁喝的?你tm还偷酒喝,你要不要脸?”
白父:“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狡辩,谎话连篇,车库的钥匙除了你和我连小语都没有,怎么?车库进贼啦?”
“我看闺女上高中,我压着,我忍着,我不想跟你吵,可你呢!你tm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白父可能觉得母亲的音量过大,屋里传出了关窗的声音,和劝导声,“你小点声,邻居都听见了。”
“你tm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要脸了!”
屋内又传出来开窗的声音。
白母的声音更大了,“我跟没跟你说过,少喝酒,别喝醉,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了,连裤门都没拉上,是你同事直接打我的电话,让我去找你的,你这时候要脸,你脸早就丢光了!”
“你之前冬天喝醉了,光着身子躺雪地里的事还记得么?”
白父突然暴怒,扬声道,“别说了!”
白母也不怕,继续嘶吼:“我当时就该让你冻死在雪地里一了百了,省得你到时候喝多了,一大把年纪磕死在马路上,到时候你死了不碍事,要是磕得半身不遂,还得连累闺女下半辈子跟我一样倒霉!”
“离婚!”
白母连续嘶吼:“离婚!”
白语在门外看不清白父的神情,可她不看都能猜得出来,她爸爸肯定像看一个疯妇一样在看白母。
然后说。
“无理取闹,你就是在无理取闹!”
门内传出来的声音和白语心底里的声音瞬间合二为一,白语脸上露出来苍白又凉薄的笑。
真tm够了。
白语实在是忍不了了,她直接打开了房门。
对着门内有些呆愣的父母,怒吼了一声:“赶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