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118)
沈初意:“……”
估计她会恼,梁肆很快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要是真晕了,你打算怎么办?”
沈初意想也不想回答:“120。”
梁肆啧了声:“我还以为会有人工呼吸。”
他想要那更不可能有了,沈初意羞恼:“那是如果你窒息了,你晕了还有呼吸的。”
梁肆顺着她的话,正色脸:“那我下次得屏住呼吸装晕。”
他附在她耳边,“好体验一下。”
水不烫,温温热热的,倒是他这不着调的话,让沈初意没好意思,面上发烫。
她轻嗔:“别胡闹了。”
梁肆拥着她,低哑出声:“都这样了,不闹你不觉得浪费么。”
别说,沈初意还真有点被他说服。
他总有几分道理,十八岁时,她就容易被他说服,如今也是,很容易掉落进他的语言里。
方才梁肆阖眼仰躺的模样重新忆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那一刻是柔软的。
沈初意从认识梁肆起,唯独见过一次他类似的时候,那就是分手的雨夜。
可巧,今天也是雨天,就连天气也和了他。
他有外人歆羡的家世,在别人享受堆金积玉时,他已经自己创业,成就斐然。
沈初意总觉得,有钱人没什么烦恼,所有的烦恼都是没钱造成的,或许在他们眼里,又不一样。
梁肆足够有钱,他还是选择加班工作。
“这种时候还发呆。”梁肆觉得老婆有个特别的爱好,总在关键时候走神,显然是对他能力的质疑。
沈初意回过神,不甚自在,说着不相干的话题:“你最近要一直这么晚回来吗?”
梁肆扣着她的手,“昂”了声:“这两天而已。”
他去亲她的侧脸,“别想这些了。”
沈初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避不过他的亲昵,只忸怩地抱怨:“你好烦呀……”
是埋怨,也是难为情的娇嗔。
沈初意从小循规蹈矩长大,就算是当初与梁肆谈恋爱,也不过是浅尝辄止。结婚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大不同。
她还是第一次体验电影里的桥段,与平时不一样,恒温水流像是辅助,更添乐趣。
泡沫簇在一起,底下的水流温柔地穿过他们。
如今正是宁城的梅雨季,经常半夜下雨,梁肆从外面回来时雨停了,现下又开始下。
窗半掩着,不远处种了芭蕉树,雨滴打在叶上的声音淅淅沥沥,遮过了旁的声音,清脆如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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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闹,就闹到了后半夜。
水依旧是之前的温度,只不过是换了新的,沈初意早前那条干干净净的裙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她含糊不清:“都没拿睡衣。”
毕竟进来之前她不可能预料到这种结果。
梁肆率先站起来,用浴巾裹住她,“待会给你拿。”
瓷砖上都是水,他大步抱着她出去,把她放在外面的凳子上。
“先把头发吹干。”
大约是毫无顾忌,他自己都只随便围了条浴巾,腰腹肌理清晰可见,沈初意刚才还试了。
她飞速避开眼神,不再多看,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他,“我自己吹,你去拿衣服。”
“不急。”梁肆没听她的。
沈初意这会儿像是穿了条抹胸裙,肩膀圆润漂亮,肤白貌美,更显得头发乌黑亮丽。
她发现,他还挺喜欢她的长发。
吹干头发,沈初意终于见到了睡衣,深色丝绸质,套上后便溜到了小腿处,锁骨处松松垮垮的,勾勒出身材,也冰凉舒服。
她一抬头,梁肆看着她。
“看我干嘛。”沈初意问。
“看看。”梁肆拖腔。
“……”
他俩这对话好像废话文学。
沈初意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换衣服不会都被他看了个正着吧。
他们是已经坦诚相待了,但是这件事又是另外一回事,比起那事儿更让人害羞。
沈初意红着耳朵,“我去睡了。”
梁肆悠悠地跟着她一起回了卧室里,又听她惊呼:“都一点了!”
“没事。”他说。
“都怪你。”
沈初意用胳膊将绒被一掖,中间隔出一臂的距离,意思显而可见,楚河汉界。
梁肆意味深长道:“谁先动手的?”
沈初意反驳:“我那是担心你。”
梁肆躺下,关了壁灯,黑暗里音色更加低沉:“担心也还有其他地方,比如呼吸,比如颈侧。”
被他这么一说,沈初意还真有点气势不足,她动手的地方好像是有点想入非非。
半天,她拉过绒被蒙住下半张脸,瓮声瓮气:“反正是你图谋不轨。”
她甩锅。
若是灯开着,她或许能看见梁肆唇角的笑意。
睡着前,沈初意将二人之间的被窝分了很明显的界限,然而深眠之后,这界限就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