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热乌龟(54)
察觉到有人开门,他扭过头,笑:“来啦?快去点歌!”
许愿跟在赵浅风后面,视线一扫,沙发上坐着个人,卡其色棒球服拉链拉到胸前,露出里头白色柔软内搭,松松垮垮的,脊背靠着沙发,长腿微曲着支踩着地面,包房里灯光摇晃,光影在他脸上略过,五官阴影分明,模糊的氛围感。
不过一眼,她就被兴高采烈的陈蕉拉去点歌机前了。
许愿婉拒:“我不太会唱歌。”
“没事。”陈蕉没在意,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划拉着屏幕,“在座的除了沙发上那位也都不怎么会唱歌,就图个乐。”
许愿没再拒绝,陈蕉点完了把她推到点歌机前,她盯着屏幕,犹豫挺久,最终按下了首页里那首刘若英的《后来》。
她说不太会唱歌,其实压根就没怎么唱过歌,尤其是在别人面前唱,平时顶多就是……出早操时的国歌以及军训时的军歌,耳熟能详,朗朗上口,混在大合唱里,甚至都听不大清自己的声音。
会的没几首,《后来》算是听过挺多遍的那种。
此时的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许愿双手拿起麦克风开口唱的那一秒,陈蕉感觉自己听到了诗朗诵。
许愿的声音其实非常好听,沁凉的,清冽的,咬字透着一股江南的水烟柔软调,像薄荷被阳光融化。
只是唱歌没调,半点都没有。
她唱着唱着也跟着迟疑,慢慢吞吞地掉了半拍,尾音拖着,视线从字幕上挪开,忍不住往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位望过去。
灯光虽暗,但她还是看清了几个人脸上精彩缤纷的努力微笑表情。
她的目光扫过,最后和那双漂亮的柳叶眼对上,她蓦然一惊,猛地转回了头,背挺得直,手里的麦克风握得紧。
许愿肩膀一塌,微囧,盯着字幕,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在KTV唱歌了,尤其是在谢惊休面前,有种班门弄斧的尴尬感觉。
一首歌毕,陈蕉安慰她:“没事的,你是半个rap担!”
许愿:“……”
陈蕉再接再厉:“rapper很厉害的!你再努力一把,往一个rap担上凑凑!”
许愿仍旧:“……”
谢邀,她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因为这句安慰好起来。
气氛沉默一秒,刘承闲积极提议:“这样,我们来玩游戏吧!”
“行啊。”陈蕉赶紧回应,“寿星最大,你想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陈蕉吐槽,“好土。”
刘承闲瞪大了眼睛,怒:“你刚还说寿星最大!”
她一秒改口:“好的,寿星,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双手双脚无比赞同。”
刘承闲手掩唇,轻咳两声,盖住唇角弯起的弧度,撇过脸去,没再看她。
“你要是觉得土的话。”他小声,“我们玩七同花,谁赢了随意指定问一个人真心话或者做大冒险。”
身侧,赵浅风疯狂戳许愿的腰侧,冲她挤眉弄眼,得意洋洋做着口型——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太明显了他俩!
许愿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了个转,小幅度点头附和。
陈蕉问:“你们怎么想?”
赵浅风立马表态:“寿星最大,我没意见。”
剩余几个人也都摇头,说没意见。
刘承闲问前台要了一副扑克牌,去掉了大小王,洗完牌后按顺序发牌。许愿之前没玩过这游戏,借着他发牌的工夫,在百度上搜了下游戏规则——一人七张牌,每个人拿出一张不要的牌交给右手边的玩家,同时接过左手边玩家递来的牌,最先达成七张牌同花色的人获胜。
她粗粗扫了眼,大致了解了下游戏规则,七张牌刚好发完,她拿起,脊背紧贴沙发,以免被谁看见她手里的牌,随后按照不同花色整理了下牌。
两张红心,三张梅花,一张黑桃,一张方片。
许愿抽出黑桃,倒扣在桌面上,指尖拖着传递给右手边的陈蕉,再揭开新的牌。
……很好,又是一张黑桃。
第二轮换牌,她不死心,把黑桃再度换出去,紧接着又从左手边的赵浅风手里收获到一张黑桃,仿佛被施了黑魔法,进入了死循环。
于是第三轮,她果断放弃黑桃,把方片丢了出去,又重新收获了一张方片。
许愿:“……”
她抿唇,面色凝重盯着自己的牌,深吸气。
第四轮换牌,不信邪的许愿同学再度换出了方片,很庆幸,这回到手的是一张梅花。
这股子庆幸尚未到头,桌面上蓦地被甩出七张同花色的牌,紧接着,是谢惊休懒懒的嗓音:“赢了。”
许愿错愕,讶然抬眼望他,谢惊休倚着沙发,身上那件外套半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