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热乌龟(22)
她没办法在自己身上看到热爱的影子,所以也没办法为自己的优秀感到骄傲。
因此,最后她选择了夏唱瑶女士口中的“叛逆”,或许未来某一天就像夏唱瑶女士所说的那样,社会残酷,她吃了亏,被生活的重担压垮。
但是她想,她不会后悔,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甘愿如此。
许愿收回思绪,解释:“只是平时看得比较多,所以多多少少了解到一点。”
陈蕉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了。
翌日,四个人在午休里抽出一个小时细细讨论了下,基本也准备差不多了。紧接着,就得到了比赛的相关消息。
在得知比赛时间定在下午训练结束之后,陈蕉脸都垮下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他们在太阳底下训练,我们美滋滋去室内吹着空调打比赛呢。”
对手是文学院的,陈蕉一问,才知道正正好好是谢惊休班的。
赵浅风闻言,一下挺直了脊背,兴致勃勃:“那你表哥参加比赛吗?”
“他?比赛?”陈蕉像是听了个笑话,嗤笑一声,“算了吧,就他那种人,脑子转一下都嫌累。别说参赛了,让他观个赛,他估计都会嫌弃无聊,然后在观众席上睡着。”
“这样啊。”赵浅风大所失望。
“所以说,别因为他的长相就对他抱有幻想,你脑子里那些滤镜跟他本人毫无关系。”陈蕉语重心长地劝,嘴上毫不留情,“我表哥就是个烂俗的人。”
许愿默默听着,指尖落在屏幕上方,睫毛垂着。
掌心的手机突然振动一下,她猛然缓过神来,屏幕上弹出一个大大的叉,她这才发现自己误触,选错了单词意思。
第10章 最佳辩手
出于比赛缘故,晚上四个人去小卖部买了饭团,早早去了比赛场地候着,一边吃一边讨论。场地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除了对面四位选手与评委,观众席上也陆陆续续来了些人。
临近比赛,许愿在正四的位置上落座,刚要把手机调成静音,嗡的一声响,微信来了消息,她划开看了眼。
郭若晨:“我俩来看你们比赛了!!!”
许愿下意识抬起眼,目光扫过观众席,席上乌压压来了一群人,身着统一的迷彩服,很难分辨出谁是谁。她抬手推了推眼镜,眼睛微微眯起。
扫视半晌,她蓦地对上一双眼睛。
漂亮的,却被距离模糊形状。
许愿顿住。
台上台下,相隔好一段遥远的距离,目光无声触碰上几秒,会场吵闹,遥遥人群间,她看见他歪头,弯唇勾出一个笑,格外清晰。
许愿往旁边微微错开了点视线,轻眨了下眼,睫毛垂下,耳畔陈蕉惊讶:“谢惊休怎么来了?不应该啊……哦!他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许愿轻吐出一口气,再次抬起眼,搜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在观众席间奋力跟她挥手的郭若晨。她也跟着挥了挥,示意自己看见了。
主席落座于前方中间,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秒针转向数字12,比赛正式开始。
自我介绍过后,正一起立,手拿一辩稿,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
从一辩稿到质询环节,再到自由辩论,论点不断被推翻又重塑,一步步推向深处。
反二:“正方四辩,您说诗歌很美,可以给人提供积极的情绪是吗?”
许愿起立,道:“对。”
反二质询:“那么请问,偏偏有些诗歌它不美,它就是烂俗,它提供的是悲观的情绪,或者只是无病呻吟,比如我现在随便自创一首现代诗,那您方要怎么办?”
许愿维持着冷静:“诗歌众多,我可以选择美的、可以为我提供积极情绪的。对方辩友,您方一直提出见一面家人可以使人的情绪安定下来,亲情带给人一种安稳的归宿感,那您方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好的亲人呢?我可以自由选择诗歌,但是我似乎不可以自由选择我的父母是谁吧?”
反二卡壳一秒,随后开口辩解:“可,是对方辩友,诗歌是很虚无的东西,家人确实实实在在,陪你从出生到死去,贯穿你的人生,占据了你人生很重要的一角,几乎可以说,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了。”
许愿疑惑:“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为什么不是我自己?”
反二:“你活着的时候,家人是你前进的后盾与支撑,而当你迈向死亡时,因为有家人,你存在的痕迹才没有被真正抹去,仍有人记得你,怀念你。这难道不就是一种成就吗?再况且,假设你偏偏喜欢的你所选择的就是一些无病呻吟的诗歌,死亡前一刻你仍然无法获得您方所谓的清醒,那种自我的剖析,您方认为这样的死亡难道是有意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