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仙途(1551)

作者:沉难

天人可开辟洞天福地,元神也可自辟空间,只是空间受制于法则,没有生灵,空间也不过百丈范围。

空间庄园中没有凡俗之人,隐隐能听到內园中有家族小辈锻体的声音。

庄园正屋外,有一位元神族人相迎,皇甫敬介绍其名为“皇甫奇”。

六人在正堂落座,上茶之时,闵伦看了招凝与秦恪渊一眼,问道,“两位从宕西城来,想必知道那夜的动静。”

话中指的自然是升龙阶被毁那夜。

“自然。”秦恪渊应了一声,“是夜落下近百光华。”

却不想他们却因此脸色大变,“该死,他们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

两人微微一顿,意识到这几人似乎对当夜之事并不是完全清除,恐怕皇甫敬出现在宕西城也是为了探一探当夜之事。

只是这几人愤慨难平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这般做,只会将我们天府拖入深渊。”毋莆冷淡说着,“本来我天府就不为天道所容,还这般窃取府外之人命运,迟早会引天道震怒的。”

“话不能这么说。”皇甫敬打断道,“即使我们修炼到元婴元神又如何,我们也不过是法则之下的蝼蚁。本就为天道抛弃,震怒与否,于我等都是一样的。”

他说话时饱含无尽哀愁与些许怨气,想来不清楚为何天府没有天道,修行万年,一遭得知答案,长生之心瞬间被击溃了。

正堂中静了片刻,皇甫奇只道,“藏龙谷是我们皇甫家历经千年才找到的可能,便只此一次机会尝试了。”

众人说了片刻,皇甫敬自知不过他们此刻如何猜测和踌躇,都不能得到答案,便只道,“朔月之时,便是前往诡陨山的大好时机,到时我等再一齐行动。”

在场诸位应声,其余几人先行离去,皇甫敬引着招凝和秦恪渊去庄园小院。

路上,皇甫敬还道,“都说离开天府的方法有二,一是臣服于天道,二是得天道认可,鄙人到如今都不解其意。不知二位有何赐教?”

招凝瞧着他的神色,一瞬间恍然想起九州天宫的众元神,九州天道是被九洲操控着的,但天宫却在数万年挣扎中从时墟求一线生机,想来是不愿臣服的。

“皇甫城主是何想?”秦恪渊问道。

皇甫敬喃喃着,“这二者,前者过于卑微,后者缥缈无解,但妄图证道者,还是偏向后者。”

秦恪渊却道,“可是在秦某看来,臣服与被认可并无二意,天道之下,顺天道而行,证道之时,超脱天道束缚,自身大道化新的天道。”

皇甫敬一怔,他总觉得此话暗含深意,却一时间想不透,以致于只想闭关深思,索性只将招凝与秦恪渊送到院门口,便告辞离去。

见他身影消失,招凝问道,“师叔可是觉得天府未来注定?”

她转眸看向秦恪渊,听懂了秦恪渊所言,就像当初招凝说天府和禹余九重天好似割裂,再加上众人意识所了解,怕是融合的不是天府之人与碧幽洞天之人,而是天府与禹余九重天。

秦恪渊未言,只带着她往院中走。

院里一间正房配左右两间侧屋,两人走进正房,招凝打量了两眼,说起来天府的家具摆设和禹余九重天有些许差异,此地无桌无椅,都是抬起地面尺余的地榻以及低矮的矮桌,装饰摆件带着天府特有的张狂与诡相。

招凝站在金石雕刻成的诡树油灯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师叔,你有没有发现,皇甫敬从头到尾都未曾同我们介绍其他人的来历和身份,只告知了名号。”

秦恪渊在侧屋地榻中央蒲团上盘腿坐下,回答道,“也许他自己也清楚,此行人中可能不止天府中人。”

不止天府中人,那便只能是碧幽洞天降落者,不过同他们已经从升龙阶坠落的,招凝都有印象,显然这几人并不在其中,那便可能是之前进入升龙阶、却没有被天府操控之人融合的。

招凝起了几分兴趣,走到侧室门边,“师叔觉得是谁?”

“毋莆。”秦恪渊很直白地点出。

招凝并不惊讶,且顺着思路琢磨着,“他字字句句不离天道,但其实敬于天道,还没有皇甫敬那般犹疑。但我觉得他最为暴露的,还是他提及‘窃取府外之人命运’之时,那恨意不是假的。”

秦恪渊笑,“他眼里的沧桑与他骨龄不符。”

却不想秦恪渊的考量很是简单,招凝微微一怔,愣愣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秦恪渊却朝招凝招了招,“来。”

地榻占据整个侧室,需褪鞋而行,招凝脚下刚动了动,意识到什么,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故作不知地疑问,“师叔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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