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也能见到警员忙碌的身影，但对曾经治安相对良好，极少发生恶性案件的积木城来说，警力无疑是不够的。

“病毒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每个阶段呈不同的症状。”

面对这个秩序逐渐丧失的积木世界，江白开口。

“乔乔，你问一下张云的姐姐，看E区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

江南乔拿出手机，在拨号栏翻找刚才的通话记录。

“咦”

“怎么了。”

“备注……消失了。”

江南乔的表情惊疑不定，她举着手机，给江白看那个已经变成陌生号码的数字，紧接着，她点开那个号码，求证般拨了回去。

“喂，你好。”

“请问你是哪位”

确实是张云姐姐的声音，只不过那边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现在距离她们分别还不到四个小时。

“她的记忆好像重置了。”

挂掉电话后，江南乔对江白说。

“也许是为了方便其他玩家获得线索，如果没有猜错，她们家这会又多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本子。”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江南乔心想，如果只能被个别人拿到线索，那对其他玩家来说，线索就中断了，这是一个多人游戏，自然不会设定的那么苛刻。

“这样一来，不知道我们下午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就在江南乔说话的时候，一双拿着保温杯的手重重的砸向她这边的车窗，直接将玻璃震出了一条裂缝。

江南乔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没忍住说了一句文明用语，接着她猛踩一脚油门，手中不忘给方向盘换了个向。

粉末化的积木人残存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闪躲，又因这巨大的冲击无法保持平衡，直接坐倒在地上。

“你刚才说的那个词”

江白捕捉到了她说的那个词，于是开口询问。

这一问让江南乔有些哑口无言，虽然她生活中大部分时候都会保持优雅，但有些特殊时候，脑海里的一些“语气词”就会被激活。

“咳咳，我刚刚那样说是不对的，你不可以学。”

江南乔一边忙着躲避行人和粉末化的病人，一边在脑海里组织着解释的措辞，因此没有注意到江白嘴角的笑意。

他之前说过，他进出过数次游戏，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虽然一开始不理解有些话的意思，但他们的语气和情绪放在那，总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人类的语言体系很神奇，总能用最简洁的词汇说出最恶毒的意思，很简短，攻击性却很强。

乔乔说的那个词当然不属于那种恶毒的词语，但听她这样讲出来，还是会有些意外。

他一直觉得她大多数时候都过于沉稳，心里面好像一直背负着某种重担，独自前行，今天终于看到她放松的样子，就和其他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了。

江南乔在普通的路面体验了一把躲避游戏的刺激，终于抵达了一个人不多的小道，她捂住自己因肾上腺素狂飙而砰砰跳的心，感到有种畅快在心头萦绕，驱散了一些沉重的东西。

在她刚和秦牧之恋爱的那段时间，有天夜里，他的朋友一起邀请他试驾新到不久的跑车，那次在山间飞驰时她有类似的感觉，只可惜秦牧之担心她出事，只肯让她坐在副驾。

其实她开车向来很稳，平日里也是个遵守交通规则的守法公民，难得这样大胆。

江南乔看了一眼江白，也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二人在车厢内静坐了好一会，在这期间她还给自己填了一块新的“燃料”。

“距离见面还有两个小时，要休息一会吗。”

闻言，江南乔无奈的笑了一下，还真是瞒不过他。

江白就像那种科幻小说里可以察觉主人情绪的超智能AI，如果在有生之年有哪家公司推出这类产品，那她一定下单买爆。

短暂的休息后，二人来到和女人约定好的地点，这里人声鼎沸，俨然一片热闹的地带。

“真的在这里吗”

江南乔忍不住狐疑，06号是一家可以休憩拍照的花店，就像城市中常见的网红打卡地，在这不远处，就有一个繁华的购物中心，真的会有人选择在这样的环境中做交易吗。

不过这里暂时还没有粉末化的病人闹事，于是她停好车，缓缓走到这间花店前。

手绘的门牌上有正在营业的标识，透过清亮的玻璃，还能看见里面零星的几位客人，正在品尝液状的小方。

“您好，请问要来点我们新出的营养液吗”

抱着托盘的店员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仿佛全然不知城市中其他的街道已经沦陷。

“除了要额外清洗肚子以外，味道很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