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Not Found(8)
那面镜子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现代工艺的痕迹过于明显,尤其是镜子背面刻的是梵高《向日葵》一画,就差在镜托上标一个“原画作于1888年,法国”。
“拿一下。”乔水将手里的镜子、梅花、柳环全部堆给虞温,直觉告诉他这面镜子即使不是关键道具,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他们是从镜子后浮现的通道进来的,桌上这面铜镜又和他们的道具一模一样。可正当乔水伸出手准备拿起铜镜时,房门处传来一阵低语。
她们回来了。
乔水正要翻窗出去,却被虞温一把搂住,直接推进床底,他来不及动作,虞温也挤了进来,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
乔水瞪他,床下太黑,也不知道对方看到没有。
“小姐,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的,再说您就是真的去见了他,也未必……”方才的侍女焦急道。
“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小姐坐回床上,蓝色的裙摆在床边荡了一荡。
侍女还在规劝,小姐语气尽是撞穿南墙也不回头的决然,二人你来我去争了好一阵。
乔水的视线本来落在那片蓝色衣摆上,不知怎么的,不自觉地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双漆黑眼瞳。
虞温静静地看着他,因为背着光,乔水看不清他的神色。距离太近,鼻息纠缠,乔水想,自己一定是因为随时可能被发现而感到紧张。
所以他听到胸腔里难以平复的深鸣与震动,所以他一时间忘记自己该做什么,只愣愣地与虞温对视。
虞温抬起一只手,向他脸颊的方向抚去,他不知为何闭上了眼,却没有发生想象中的触碰。
那只手从他的发梢擦了过去,又收回来。
乔水睁眼,一把钥匙出现在眼前。
原来他是在取道具。
金属冰冷的触感落在乔水的手心,对方的指尖没有给钥匙留下一丁点余热。他攥着钥匙,卧榻上小姐的低泣声传到床底。
“我不过是想见他一面,这些年来除了他,又有谁予我半分眼神?”小姐抽泣道。
“您真能只见一面就走吗?您分明是想要留在他身边!”侍女气急。
小姐决绝道:“我自知福薄,纵是与他无缘,此生再不能相伴,今夜也休想拦我!”
侍女无言,两人一言不发,气氛僵硬,直到小姐开口道:“你去瞧瞧更香,现在是否已到亥时?”
侍女很快回来传道:“回小姐,已是亥时。”
“那好,你不用跟我,我自己出去走走。”小姐吩咐道。
“小姐!那陆乙有什么好的?您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为人……”侍女眼见劝不住,一时连陆公子的名字都喊了出来。
小姐打断她的话,从床上站起来径直走向门口:“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你不必再劝。”她推门而去,侍女急得直跺脚,追了上去。
两人走远,乔水推推虞温,示意他先从床底出去。
虞温没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别装睡!”乔水发现这人总爱在一些半要紧半不要紧的时候开玩笑,于是上手使劲推了一下。
“好好好。”虞温边笑边退了出去,蹲在床前伸出一只手。
乔水信任地把手搭上去,大半个身子爬出床底,起身时正要借力,被对方突然一拉,脚下一个踉跄。
没摔倒,脑袋磕虞温肩上了。
血压高了。乔水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忍住了给虞温一拳的冲动。
此时夜幕降临,窗外皎洁月色映入室内,尽管无灯无烛,借着月色也能将房间看清一二。那面铜镜在清冷月色下反着寒光,乔水从虞温怀里取出在现代房间里拿到的铜镜,放在一起比对,竟是毫无差别,连细微处的磨损都一模一样。
只是房间里原本的镜子固定在桌面上无法移动,乔水暂时还不能确认它的用途。
虞温凑上来随手转动铜镜,正要把镜子放在桌子上时,被乔水拦下。
“等等,你再照一下床的方向。”乔水皱眉道。
虞温照做,将他们带进来的铜镜照向床铺的位置。
镜子里映出的赫然是现代房间的床,触目惊心的红几乎弥漫了整张床单,床脚的位置不断有血珠滴落。
房间里传来婴儿微弱的哭声,听声音的来源应该是——
他们刚刚藏身的床底。
惨白的月光照耀下,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床底涌出来,一双发黑开裂的小手探了出来。
“卧槽,婴尸!”乔水后退一步,想也不想拉着虞温夺门而出。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他们向荷花池的地方跑去,拐入长廊时看到一个女人被婴儿哭声吸引,怒气冲冲地握着匕首进了房门。
“是谁!”女人尖锐的叫声远远传入乔水耳中,他一下听出这个人就是刚刚的侍女。